迷情_作者:耳元(5)

2016-09-08 耳元

  很凉。

  明明这鬼地方又闷又热,像个蒸笼,可季迦叶指尖凉的可怕。

  这种凉意宛如一尾蛇,自她的脖子缠绕、蜿蜒开,越缠越紧。

  余晚身体慢慢僵直。

  眼前仍是明晃晃一片,失去男人瘦高身影的遮挡,愈发刺目。远处广场上的钟不疾不徐敲了十二下。这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滑腻腻的汗从额头上渗出来,她几乎动不了。

  包里,手机嗡嗡震了两下。

  应该是短信……余晚眨了眨眼,回过神,季迦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她转头,仍是长而幽深的走廊,繁复细碎的灯光照下来,哪儿有什么人影在?就像个梦。余晚微微一滞,刘业铭说:“余小姐,这边请。”他遵从季迦叶的吩咐,送客。

  余晚默了默,对刘业铭说:“今天实在抱歉。”

  “余小姐客气了。”

  刘业铭送她到电梯口。一路走来,偌大的套房空无一人,地毯很软,踩在上面无声无息。

  进电梯前,余晚再度道歉:“请务必向季先生转达歉意。”

  “好的。”刘业铭依然恭敬答应。

  电梯门阖上,是反光的镜面。

  镜面里映出余晚自己,她静静站在那儿。

  那块胸牌还结结实实压在她小腹上,有点沉。视线拂过的瞬间,脖子里又溜出一丝渗人凉意,像是被那尾蛇咬过一口。余晚微恼,将胸牌摘下来,蓝色丝带卷了好几道,放进包里。她手里那会儿还拿着那位季迦叶的名片。正反面来回翻了两遍,除了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余晚找不到这人所在的公司和title,更看不出任何端倪,她实在觉得奇怪,于是一并收进包里。

  包里,手机又震两下。

  ——第二条短信进来。

  那种震动自手指传到心底,余晚并不大舒服。她摸出来一看——

  果然,一前一后是江成和夏晓晴的信息。

  江成说:“余晚,你怎么回事?一个月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我今天回来,咱们谈一谈。”

  看完,余晚直接删除。

  然后是夏晓晴的。

  和过去一样,没有文字,只是发来照片。

  背景是明亮的机舱,余晚瞳孔慢慢收缩,落在江成身上。他身上这套西装还是余晚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点都不便宜。他要见客户,总该穿好一些。他去外地的那一天,也是这一套。余晚还替他整理过衬衫衣领。如今一伸手,仿佛仍能触碰到。

  他就这样穿着她jīng挑细选的西装,和另外的女人在一起。

  余晚抿着唇。

  对着这张照片三秒,她终于回复:

  “江成曾经对我发过誓,如果有一天背叛我,他就从天上掉下来。”

  “所以——祝你们好运。”

  外面还是晒,从四季酒店出来,余晚拿包遮眼,刚打上车准备回公司,沈长宁电话就过来,问她:“手串的事谈得怎么样?”

  余晚一愣,季迦叶那种嘲讽的口吻又在耳蜗里dàng漾开了……“到底怎么样?”沈长宁不耐烦的催。迅速敛起心神,余晚如实说:“对方不愿意卖。”

  “谁啊?”——在本市还没有人不卖沈家的面子。

  余晚回道:“一位叫季迦叶的先生。”

  “季迦叶?”沈长宁蹙眉,“好奇怪的名字,这人什么来路?”

  一想到季迦叶,余晚脖子便僵住了,小腹开始丝丝发凉。垂眸,她说:“这位季先生应该是美国回来,口音很正。”想到那人的做派,她补充说:“还很有钱——可能是华尔街的投行,或者是某个投资大亨。”季迦叶说的那一长串英文,余晚偶尔听到几个相关单词。

  电话那头安静片刻,沈长宁吩咐余晚:“去探探底。”又说:“晚上酒会的事你安排妥当,在那边等我,不用特地来接。”他今晚要出席一个酒会,余晚是助理,必须得亲自跟着。

  这个酒会是市里面组织的,规格很高,来的人只多不少。余晚一到公司,就先替沈长宁熟悉酒会的流程和邀请人员,免得出现什么纰漏。

  颇有些意外的,她在邀请人员名单中见到了季迦叶的名字。

  打印的白纸上,“季迦叶”三个字是规规整整的宋体。

  和刚才很不一样的感觉。

  余晚定定看了眼,目光往后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