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如刀片一样刮在乔岫藩的脸上,乔岫藩睁着眼睛。
“冷吗?”诚叔问。
乔岫藩摇头。
“今年的冬天来得快,我们家明明每天上学都全副武装似的,帽子,围巾,手套一样不落,裹得只剩眼睛。”诚叔笑着说,明明是他的儿子。
“明明读书还行吧。”乔岫藩笑笑,“快上高中了吧。”
“是啊,课业负担重,也挺可怜的,他母亲天天变着花样给他弄吃的,我回家也晚,他已经关上门做作业了,早晨呢,他很早出门,我还在睡,想见一面都难。”诚叔笑笑。
“生活有困难吗?”乔岫藩关心地问。
诚叔摇头:“都挺好的,其实只要老板好,我们做的也开心。”
乔岫藩笑笑。
“乔老板。”诚叔看看反光镜里的乔岫藩,缓缓地说,“薛先生人很好的,上次明明他外婆做手术的钱也是他借我的,当时我很急,一下子拿不出,他二话不说就借我了,什么欠条都没打。”
乔岫藩一楞,双眸幽幽的:“是吗?”
诚叔点点头:“也常常给我些书券,面包券,说送给明明的。”
乔岫藩低落头,不语。
“薛先生真的是好人,对您更是真qíng意。”诚叔毫不忌讳地说,他早已明了乔岫藩和玉麟的关系。
乔岫藩转头看窗外,大风chuī得自己眼睛gān涩,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知道车子要往哪里开,那个空空的大房子他不想回去,他也不想去其他地方,一切都不是着落点。
一切都是因为少了样珍贵的东西,乔岫藩摸摸空落落的胸口,他终于知道这样少了的东西原来一直放在左胸最炽热也最柔软的地方。
以至于没有这样东西,身无定处。
回到家,有些惊讶地是客厅里有明晃晃的灯,乔岫藩心一惊,立刻推门而进。
原来是乔老太,乔岫藩刚才隐约狂喜的心qíng平复。
“妈,怎么来了?”
乔老太笑笑:“来看看儿子,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呢?”乔岫藩倚着母亲坐下。
“最近身体好不好?”乔老摸着儿子憔悴的脸。
“还行。”
“岫藩。”乔老太眼睛里全是疼惜,“你看你,瘦了一圈,这里都有白头发了。”
“是吗?”乔岫藩倒是不在意地笑笑,随手按乔老太指示的地方揉捏下一根头发,果然是银白色的。
“你是在想念玉麟吗?”乔老太叹叹气。
“妈。”乔岫藩低落头,“我怕是永远错过他了。”
乔老太看着儿子无措的表qíng,心里怜惜,伸臂紧紧抱着他。
“我很害怕。”乔岫藩闭眼,喃喃道。
乔老太已经十几年没见过儿子这样无措的样子,真正的一个孩子向母亲求助的无措。
“比那时候还要难过吗?”乔老太问,她指的是林少省的事。
乔岫藩不语。
翌日,乔岫藩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许月迪。
“乔叔叔。”
乔岫藩低头处理文件,不理他。
“乔叔叔。”许月迪又楚楚可怜地叫着,快步走到乔岫藩旁边,两手摇晃着他的手臂。
“什么事?”乔岫藩抬头。
“乔叔叔,上次的事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真的怕你生气的样子。”许月迪委屈地说。
乔岫藩不语。
“我答应你,再也不跟别的男人回家了,不收他们的礼物,求你别生气了。”许月迪撅起嘴巴,继续摇晃着乔岫藩的手臂。
乔岫藩无意于这样的话题,只是淡淡地问:“你的工作完成了吗?”
“乔叔叔。”许月迪的眼角又湿润了,“你还在生气吗?我道歉都不行吗?我不怕其他什么的,就怕乔叔叔不理我,乔叔叔,我真的不会和其他男人走了,求你别生气了。”
“我的确是生气。”乔岫藩说。
许月迪心里又恐又喜,用手臂抹抹眼角,有些顽皮地眨眨眼睛:“我以后只和乔叔叔在一起。”
“小迪。”乔岫藩正色道,“我想你误会了。”
“什么?”许月迪问。
“我生气只是因为你太不懂事,不自爱,急功近利,仅此而已。”乔岫藩面无表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