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麟看着面前那条有些发焦的鱼,鱼头正对着他,两死鱼眼翻上,鱼唇半合半开,死寂沉沉。
突的想起父亲生前常常语重心长地告诉自己立身以立学为先,立学以读书为本。
晚上,玉麟躺在chuáng上,窗外清冷的月光挂在残树上,泻下冰一样的银辉,屋里白晃晃的一片晶莹。
隔壁房间又传来暧昧的动静,声音越来越粗鲁,chuáng摇晃的响声刺入玉麟心里,似把锯子直直来回折着玉麟的心。
就这样,玉麟开始到厨师培训中心学艺,每日早出晚归,日子过得艰涩。每每在清晨jī鸣声打破沉寂时,玉麟就扒开眼睛起了chuáng,从冰箱里拿出一白切馒头,在微波炉里热热,拿在小手上,边吃边走。那条幽僻的小路上人烟稀少,走着走着,玉麟的心里陡生凉意,他想起在小镇的每一个清晨父亲送他去上学的qíng景,熟悉又温暖,慈祥的父亲会买香甜的八珍糕给他吃。
想着想着,玉麟觉得眼睛酸涩,使劲眨眨黑黑长长的睫毛,那样子像是一只蝴蝶在扑动着轻盈的翅膀。
那天,路上jiāo通堵得厉害,玉麟转了两部车后回到家,已经是八点半了。一进门,就听见秃头男人嘻嘻哈哈的笑声。
玉麟脱下鞋子,走进客厅,惊讶地发现秃头男人正惬意地躺在沙发上,一手探进裤头里捣鼓,油光光的脸上浮着yín靡的笑,眼睛里全是色yù。
玉麟一怔,转头一看,电视屏幕上两具白花花的躯体激烈地jiāo缠,连生殖器都大剌剌地bào露着,并发出又尖又细的叫chuáng声。
玉麟呆在原地片刻,猛得醒悟过来,立刻用小手捂住眼睛。
“呦,玉麟回来了啊。”秃头男人注意到了玉麟,那手从裤子里伸出来,依旧嬉皮笑脸。
玉麟点点头,转身要回房。
“等等,别急啊。”秃头男人上前拉过玉麟,往沙发上扯。
玉麟看见那只肮脏龌龊的手正抚在自己肩膀上,本能地厌恶,一个挣扎,躲到了一边。
“来来,小玉麟,爸爸问问你。”秃头男人端着ròu粽一样的脸,双下巴间的ròufèng可以夹起一张报纸,满眼轻佻,又过来扯回玉麟。
玉麟感到身子一个向前倾,和秃头男人一起倒在沙发上。
“刘叔叔,你gān什么!”玉麟红着脸大叫。
秃头男人立刻用手捂住玉麟的嘴巴,“错了错了,叫我爸爸。”
玉麟本能地摇摇头,嘴被那腥臭的手蒙着,憋着气。
“真是倔。”秃头男人哼了一下,又挤出笑容,“玉麟啊,已经不小了么,应该懂点事了,来,看看那边。”
那边指的是电视里放的huáng色带子。
玉麟继续摇头。
秃头男人一手捂着玉麟的嘴,一手在玉麟身上游移起来,玉麟一阵恐惧,全身起了jī皮疙瘩。
“都长好了啊?”秃头男人yín笑着,慢慢将手伸向玉麟的裤子。
玉麟泛上一阵恶心,像吞了一只绿头苍蝇一般,眼前漂浮着蚊蝇蛛丝,密密地揪着他的眼球。
一个惊慌,玉麟张嘴朝那只肥厚的手掌咬了下去。
秃头男人缩回手,叫了一声。
玉麟立刻转身飞奔回房间,关上门,倚在门背上。
气喘吁吁,惊魂未定。
外婆已经睡着了,躺在chuáng上一角,发出微微的鼾声。
玉麟不敢开灯,摸黑在桌子上寻到那开水瓶,端起来呼噜地喝一大口,再轻轻吐在地上。
心qíng有点平静了,但玉麟还是有点恍惚,刚刚的事像错觉一般,但却又是铮铮的丑陋事实。
摸摸胸口,渐渐平复下来,玉麟像想起什么似的,立刻弹起身来,回头去把那门的锁喀嚓地按上。
次日是周末,玉麟起得比平常晚,一出房门,就看见母亲在厨房里忙着,秃头男人正坐在饭桌前啃着大油条。
“玉麟起来了啊?”秃头男人朝着玉麟笑。
玉麟蹑手蹑脚地走到饭桌旁,坐下。
“玉麟,喝牛奶还是粥。”母亲问。
“粥好了。”
母亲为玉麟盛上一碗粥,“油条买的少了,就剩酱瓜和腐rǔ了”
“哦,没关系的。”玉麟向母亲笑笑。
“别啊,正长身体的时候,怎么尽吃那玩意?”秃头男人扯下半根油条往玉麟碗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