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
白麒低下头,看着自己脚踝上的小口子悲哀的心qíng弥漫开来。
白麒不敢回去,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回去一定把母亲给吓死,自己也没能力圆谎骗她,难道告诉她自己和顾逸轩的真正纠葛,自己被罗南城羞怒拍下不雅照的事qíng?
白麒简直不知所措,索xing坐下来脱下鞋子,将鞋子里的小石子全部清理gān净。
顾逸轩!这三个子从白麒脑中浮现,他的心qíng从空无悲哀转到了愤慨!一切都是顾逸轩害的!没有他就不会有任何事qíng!
白麒握紧了拳头,起身慢慢往前走,拼了命地往前走,直到出现一个红色的加油站,清晨的薄雾中有一辆墨绿色的出租车。
白麒立刻挥手。
车子开到了顾家酒店,白麒就那样坐在门口,一动不动,像个铜铸人。
旋转门一摇一摆,住酒店的客人进进出出,外面车子慢慢多起来,白麒死命地看着,盯着。
相反的是顾逸轩反倒是从酒店内悠悠地出来。
白麒的眼睛差点漏掉这个恶人。
“顾逸轩!”
顾逸轩揉揉头发,一副酒后懵懂的状态,回头看见一个灰扑扑的人竟然蜷缩在酒店门口的角落里,脸上脏,身上脏,像是流làng猫。
“白……麒?”顾逸轩蹙眉,“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白麒疯般冲上前给了顾逸轩一拳。
顾逸轩满是疑惑,硬生生地承下这一拳。
等第二拳的时候顾逸轩轻而易举地握住了白麒的手。
“一大早发什么神经!”
“是你!是你这个禽shòu!”白麒伸出如利爪的手,挥向顾逸轩。
周围的人止步,嘴巴张成鸽子蛋形。
“行了!要发神经别在这里!”顾逸轩制住白麒。
白麒此时怒火攻心,哪听得了顾逸轩的话,两手狂魔乱舞般砸向顾逸轩。
顾逸轩发现白麒和疯子没什么两样,顾不得什么脸面一把扛起白麒,走向自己的车子。
“放我下来!”白麒踢着腿,看得周围的人一脸惊诧。
顾逸轩将白麒扔进车子,锁上门。
白麒又是一耳光撇过去,顾逸轩一动不动。
又是一耳光,又是一耳光,一耳光加一耳光,不知多少耳光,顾逸轩的脸都肿起来,白麒的手心热腾腾。
“行了?解气了?”顾逸轩拿出方巾擦擦自己的嘴角,“现在可以说了,你这条疯狗出什么事了?”
“顾逸轩!”白麒颤抖着食指,“你害我!”
“我害你什么了?!”顾逸轩也怒了,提声。
“你害我被那个肥佬……被那个肥……
白麒喘着气,说不清楚话。
“肥佬?”顾逸轩嘀咕,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罗南城?你被他……怎麽了?”
白麒不说话,随即要求下车。
“你被他怎麽了?!”顾逸轩一把掰过白麒的肩膀,凶神恶煞道,“你被他上过了?!”
白麒“呸”一声吐在顾逸轩身上。
顾逸轩不避开,只是静静地看着白麒,看他一脸受伤的表qíng,浑身脏兮兮还有一股霉味,心底不知出了一丝什么感觉,像是有些怜惜。
“被欺负了?”
说着手慢慢摸上白麒的脸颊。
白麒立刻撇开头要求下车。
“我要下车!立刻!”
白麒说着去撞那玻璃窗。
顾逸轩立刻打开门,看着白麒像鱼一样滑下车,又重重地摔上门。
白麒小跑起来,还撞到了几个衣香鬓影的男女,他们嫌恶似的赶紧避开。
顾逸轩的心尖像是被针扎一样,慢慢看着白麒消失在自己视野里,想起第一次见到他,他刚来城,那眼神里的清亮和懵懂,浑身的质朴和乡土味,到现在这般落魄,连走路都不稳。
他还是个孩子,说到底,不过是个牺牲品。
自己曾经笑他傻,笑他痴,但何尝又不希冀有他这样一份真挚无二的qíng感。
不知什么时候,白麒那个身影悄悄撞进了自己的心里,自己是寂寞的,但拖上同样寂寞的他倒也减了几分寂寞。
顾逸轩想着轻轻拨了拨自己的头发,看看镜子中的自己,那眼神里微微的一抹,说不出是什么东西。
车子突然启动,突然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