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已经走了,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很多厌恶的人有了血缘关系,却成了无形中的羁绊。
残忍的动画片
深夜,顾逸轩关上车门,径直走到别墅的大门口。
皮鞋尖碰到个微硬的东西,顾逸轩低头看,觉得胃里泛上股恶心。
是一具猫的尸体,开膛破肚,不知是谁扔在这里,应该不是附近的孩子,这个富人区的孩子都接受良好的教育,不会如此恶作剧。
仔细看,猫尾巴后有张血迹gān涸的纸条,顾逸轩有不好的预感,低头捡起来看。
夜凉如水,最后一只蝉的叫声渐渐细弱。
顾逸轩垂下睫毛,慢慢将手里那个纸条揉成团,丢在以边,按了门铃。
菲佣出来。
“将这堆东西收拾gān净。”顾逸轩冷声吩咐,头也不回地进大屋子。
菲佣探头一看,黑乎乎的还不太看得清楚,将肥胖的身子凑近,阵浓烈的腥臭味道熏灼开来,几乎不能承受。
“啊!!!!!!!!!!!!!!!!!!!!!!!!!!!!”尖锐的声音划破静谧的夜。
顾逸轩在书房里抽烟,一根又一根,慢慢信手cha在书桌上那盆佛手里。
刚才小睡了一会儿,但立刻醒来了,仅仅个把小时便做很多个复杂纷纭的梦,很多的人来来往往,对自己笑,对自己哭,他们的面孔都一闪即逝,但唯有他的那张笑脸定格在梦里,非常清晰。
他在对自己笑,笑容如初,和第一次见面时候一样,还带着些青涩的笨拙味道。
那盆名贵的佛手里cha满大大小小的烟蒂,顾逸轩只觉得喉咙紧涩,慢慢闭上眼睛。
半个月后,白麒在公司门口被顾逸筱截住。“说!”顾逸筱拎起白麒的衣服。
“说什么?”白麒蹙眉。“我哥哥去哪里了?!”
“你哥哥。。。他怎麽了?”白麒心里隐约有些担忧。
顾逸筱眼睛红肿,一副严重睡眠不足的样子,狠狠挥了挥拳头。
“不要装傻!哥哥在哪里,快说!”
“我真的不知道,他怎麽了?难道是不见乐?”白麒的担忧慢慢上升。
顾逸筱转转眼睛,狠狠地将白麒推到墙上,宣泄般道:“是你!你个扫把星,把什么晦气的事qíng都招来了!现在哥哥不见了,公司也没人管,你开心了?!你开心乐?!”
年轻人总是将自己的愤怒和害怕随意找个口子宣泄到别人身上。
“你哥哥真的不见了?”白麒瞪大眼睛。
顾逸筱咬牙切齿,狠狠朝白麒挥了挥空拳,冷哼一声,转身走人。顾逸轩不见?白麒觉得个事qíng很是可疑,很是不能置信,但心里确是担忧的,他知道自从顾逸轩父亲逝世后顾逸轩的心qíng一直是颓废,沮丧,甚至说话也yīn阳怪气,可白麒知道他始终是个理智,有担当的人,这样抛下公司像个顽童一样不见了倒真的是不可思议。
白麒慢慢吃着面前的猪扒饭,芳香诱人的猪扒饭,突然觉得吃不下去了。
白麒第一次很是认真地思考自己和顾逸轩的关系,的确,他们是ròu体关系,是不健康的关系,在白麒最空虚最羞耻的时候接受了这段关系,是属于个人的放纵,毕竟顾逸轩可以在身体上满足自己。
但相处的这近两年,要要说一点感qíng也无是不可能的,像只凶狠的流làng猫,陪在自己身边久了,也会有感qíng,何况是人。
近两年的时间,顾逸轩对白麒有过关心,有过宠溺,虽然切有几分真正出自真心白麒不知道,但寂寞,那可耻的寂寞却慢慢淡了下去。
他们也有过类似于泛舟湖上,登山看云的温馨时刻。
白麒抹抹嘴巴,慢慢掏出手机拨那个号码。
忙音。
再拨,还是忙音,白麒将手机放回口袋,静静地起身倒掉那碗猪扒饭。
连着下了几日的bào雨,晾gān上的白色衬衣的水渍湿嗒嗒地滴下来,顶楼的那户人家的小孩撅着嘴巴看着个让人厌恶的气,眼睛眨巴眨巴的,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玩。
白麒下班回到家后躺在chuáng上吃着一包花生米,骨碌碌,一颗掉到地上。手机声响起。
竟然是顾逸轩。
“你在哪里?”白麒赶紧问。
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疲倦,微微粗噶的笑声。
“今晚一起吃饭好吗?”声音疲倦却是费力的温柔,白麒自己也未发现心底竟生起了丝淡淡的喜悦,非常淡,像屋檐瓦片上的滴水珠子掉到水洼里,勾起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