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一听心下极为惊讶与愤怒,先不说那座宅院的价值,单是自己在那里长大,并且和已逝去的母亲一起生活过的地方,送于别人就极为不舍,若不是今天薛百chūn提起,他万万没想到父亲会将宅院留给继母而不是自己,若是当初知道此事他定是万万不肯的。
薛百chūn说父亲苛待他们母子,程风倒并不觉得,楚家的产业一直是一盘散沙每况愈下,接下手并不讨好如若不善还会落个破产的下场,而那宅院却是一方安逸的乐土,父亲将这块住了几十年的栖身之地让给了宛云母子,这其实是他心中对宛云最大的肯定及保护,只是宛云母子并不领qíng罢了。
虽然事隔多年,但如今才方知晓实qíng的程风,心里仍然极度难受,他厉声道:“宛姨,我父亲待你不薄,肯将我母亲喜欢的宅院赠送于你,你若心有不满大可以提出来,我愿意赠一半产业相换,但你为什么要暗地里这么设计我们?”
宛云已是泣不成声,“乘风,对不起,现在回想起来,你父亲其实待我极好,只是当时……一时被蒙蔽了心,我真是悔不当初啊……”
薛百chūn却道:“妈,你不必后悔,当年的事我们并无错,一切的错误都在他父亲身上,是他父亲年轻时贪财起意,背信弃义,盗取了朋友的手稿,害得方远航父亡母故,我们只不过是帮方远航夺回属于他的一切罢了。”
宛云摇头:“别说了……”
程风却是忍无可忍的开口道:“薛百chūn,就算我父亲当年千错万错也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仇怨自是方家和楚家的事,你当初来我们家时才十四五岁,与我家毫无血缘关系,我父亲却供你吃住,供你上学,长大了却为了争财产在其中扇风点火,火上浇油,这跟白眼láng和禽shòu有何区别?”
薛百chūn从来都与程风不合,自然不甘心受程风指责立即反唇相讥道:“你以为我愿意到你们楚家吗?若不是你父亲年老不休贪图我母亲的美色,我又怎么会寄人篱下,养我自然是你父亲娶我母亲所要付出的代价,与我何gān?若他真得待我好,遗嘱里又怎么会不提及我半分?可见他从来没把我当做楚家人,不过是当一个麻烦的拖油瓶罢了,我又何需尊他敬他?我自然会做我认为对的事,不需要你来教训。”
这番话若不是事隔多年的现在,程风大概会气得七窍生烟想活活的掐死他,但是毕竟他年长薛百chūn多岁,已无年轻时的冲动,也并不想将薛百chūn那歪曲的观点给扭正,如果能扭正那也就不是薛百chūn了,于是深吸了口气,问向宛云。
“我想知道当年父亲的助理拦住我,让我赶快逃跑的话是不是真得出自于我父亲之口?”
宛云摇头:“助理已经用钱买通,你父亲当时并不知晓,他知道方远航是方德辉之子后,qíng况就很不好,让他重签遗嘱,他却不肯,最后……chūn儿想唬他一唬,便当面向联邦举报了楚雄当年对方家做下的事,结果你父亲听到联邦逮捕的警报声后便吓得心脏病发,你来的时候他已经神智不清,于是我们……便让助理拦住你……不想让你看到这一幕。”
薛百chūncha嘴道:“你听到助理所说的真相后万念俱灰了吧?哈哈哈,这样你就能理解我被你夺走了心爱的人时所受到的伤害!方远航当年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向楚家复仇,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别蠢了!每每想及此,我都觉得你比我更凄惨百倍,我就开心的不得了。”
程风忍住把水怀掷到他脸上的冲动,“我桌上的录音笔也是你放的?”
“不错!”薛百chūn毫不掩饰道:“我说的你一定不信,但若是方远航亲口说的你总不会不信吧?放心,录音笔的声音绝对是真的,毫无做假,我不知听了多少遍,每次心qíng不好时打开来听心qíng就变得愉悦起来,你说这是多么讽刺!你爱他爱得要死,他却从来没有爱过你,哈哈……”
程风站起身指着他道:“薛百chūn,你不必幸灾乐祸,即然如今说出来我会将你告上联邦属,让你得到应有的处罚!”
“哈哈哈……”薛百chūn好像听到了本年度最可笑的笑话,他捧腹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楚家少爷吗?真是笑死人了,你要想治我的罪就要拿出证据!不要张嘴胡说,不说我们当年没有留下任何物证,就是这么多年楚家的人死的死跑的跑,一切都面目全飞,你想要为楚家平反?可能吗?如果要平反,请你先代你父亲为方家的事平反了再说楚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