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澜,以后不许动手。”他清冷深邃的眼眸对上湛明澜,一字字地说,“事实是,这不完全是她的责任,博俊他的脾气得好好改改了。”
“对,博俊是有错,但是她该打。”湛明澜提声,“她以前为了你甩了博俊,现在呢,因为受不了寂寞想找安慰再次招惹他,她这样甩贱不该打吗?”
“湛明澜。”言敬禹微微开启薄唇,语气冷硬,“注意你的言辞。”
“我不是你,对她没有心疼和理解,她是你的宝贝,博俊对我来说意义也是一样的,我护着他又怎么了?”湛明澜反诘,“以后她再害博俊,我还是会这样。”
“我说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qíng。”言敬禹重复,与华筠并肩而站,一手按在她的肩头,看似护航,“我再说一遍,以后不许动手。”说完,侧身将华筠的肩膀转了过来,低头命令,“你以后也不许再去找博俊,听到了没有?”
华筠边哭边点头,单薄的身子有些瑟瑟发抖,不禁靠向言敬禹,用轻到不能再轻的颤声:“都是你对我那么凶,我才心qíng不好的,我只想找个能说话的人……”
路灯下他们的影子紧密贴在一起,连成了一体。
湛明澜面无表qíng地看了他们一眼,突然觉得手臂又沉又无力,一种疲惫袭上脑门,她片刻都不想再和他们对峙,于是挪动脚步,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朝停车的方向走去,耳畔还是源源不断地传来华筠的啜泣声。
“湛明澜。”言敬禹在身后,字字掷地有声,“你站住。”
她头也不回,踩着高跟鞋就往前走。
湛明澜开车在大街上转了一圈,中途接到了殷虹的电话,殷虹在电话里有些急着问她在哪里,博俊的手机打不通……湛明澜头痛,缓缓地叹了口气,说:“妈,我回来后再告诉你。别打电话给博俊了,嗯……我回家后再告诉你。”
漫无目的地转圈,心绪很乱,想着回家后该怎么和殷虹jiāo代,怎么说才能让她好好接受,不要有太大的qíng绪起伏,她的脑子瞬间出现短暂的空茫,下一秒,jiāo警的哨声将她拉回了现实中,她镇定了自己,继续认真地开车。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她拿起一看,是封慎的来电。
他在她手机通讯簿的署名还是:元嘉封总。
到现在都没有改过。
此刻看到这四个字,却莫名升起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她接起电话,那头的封慎问她在做什么,她回他,我在街上四处游逛呢。
他反问,为什么要游逛在街上,散心?
她笑了,说:“是啊,我心qíng不好的时候就爱四处游逛,和幽灵似的,但每次逛着逛着就好了,这是我的自愈方式。”
“现在在哪里?”他言简意赅地问。
她侧头看了右侧的便利店,报出了地址。
“我想见你。”他说得很直接,“正巧我心qíng也不算很好,我们可以jiāo流一下。”
她沉吟了一会,说好。
他来的时候,她正坐在便利店里头靠窗的椅子上啃几串泡得发胀的丸子。隔着玻璃窗,他大步走来,身板挺得很直,身材颀长,穿着一件深色大衣,似乎和夜色融在一起。他每一步都很稳,还未进去,就看见她坐在玻璃窗后头,很自然地侧了侧头,伸手点了点她。
叮咚,他进来了。
“饿吗?”她很大方地将大杯的关东煮推过去,“随便吃。”
他瞟了一眼那圆乎乎的丸子,显然一点兴趣都没有,反问:“你没吃晚饭?”
“嗯,没吃。”她说,“今天开了一整天的会,又发生了一点事qíng,所以到现在才有时间吃东西。”
他认真打量了她一下,伸出食指抹了抹她嘴角的辣酱,然后拿过她手里的杯子,直接丢进边上的垃圾桶里。
她睁大眼睛看他,一脸莫名。
“我带你去吃点正常的东西,离这不远。”他说着拉起她的手。
对了,他还戴着开车用的羊皮手套,触感滑溜溜的。
“嗯……我想带一包糖果。”湛明澜指了指门口货架上的一排花花绿绿的东西,“那个西柚口味的,等等我。”
他瞟过了一眼那排花花绿绿,手未松开她,拉着她径直走过去,食指轻巧地在一排糖果盒上点过,找到西柚口味的,取下后放在收营台上,服务员立刻滴地刷了一下,他付钱后接过糖果盒,递给她:“自己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