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完,麦阳春就打断他,转头叫了徐峰的名字:“徐峰。”
徐峰还在那边儿被江新桐肉麻得牙酸,就看到麦阳春五味杂陈的目光:“我们是不是开错方向了啊?江新桐的家明明在……”
嘟嘟嘟——
麦阳春晃了晃手机,“明明在我家那个方向,现在你能解释一下吗?”
呵。
麦阳春把牙齿咬得咯吱响。
他现在彻彻底底地明白了,江新桐就是个变态!跟踪狂变态!他们家根本不顺路!
他此刻正站在距离他家数公里的高级小区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徐峰。对方硬着头皮,尴尬地打了1702的语音通话。
江新桐接起,没说话,咔哒一声,门开了。徐峰领着他上了十七楼,按响1702的门铃。
门被开了一条小小的缝儿。
麦阳春也不动作,就抱着胸黑着脸站在那儿。里面的人咳了一声,还是把门推开了,“嗯,来得挺快的。”
江新桐穿着干净简洁的格子睡衣,不太自然地游移着目光。徐峰也跟着咳了一声:“那啥,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他举起手中的果篮,“看望病人的礼都买好了。”
徐峰表面和事佬,内心简直要后悔死了,他干嘛吃饱了撑的跟着麦阳春过来,给自己找事儿做?他都快忘了江新桐骗麦阳春一起回家这一茬儿,不然他也不会站在这里,感受俩人之间令人窒息的氛围了。
户型是两房一厅,不大,但是很整洁,格调以灰白为主,显得冷冽又素净。
麦阳春穿着江新桐的偏大的拖鞋,踢踢踏踏地到处走走看看。江新桐心慌得厉害,就始终吊在他后边儿,看到他拿起什么东西端详,就过去主动介绍。
徐峰觉得自己忒亮了,比太阳光还亮堂。他索性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机,还悠哉地吃着自己买来的水果。
麦阳春逛了一圈,全看完了,一扭身,差点儿和跟屁虫江新桐撞上。他后退了一步,故意大幅度上下打量对方,眼神带着钩子似的,“你不是病了吗?”
“……是。”
“还是很严重的病?”
“很严重。”江新桐把后面两个字咬了重音。
麦阳春怀疑地又把他给扫视了一遍,“哪里?”
江新桐就拉住他的手,“过来。”二话不说把他扯进了房间,随手一个反锁。
房间的隔音很好,徐峰的叫喊声完全被阻隔在外。
“……你想干嘛?”麦阳春一改刚才的气势,小媳妇似的惊恐后退。
他不是装的,他是真怕江新桐。江新桐太能腻歪了,他不知道自己恼羞成怒的时候会不会再给对方来一拳。
江新桐正在解睡衣扣子,从下往上解。解了一半,他直接掀起衣服下摆,露出一截白皙又劲韧的腰,上面还覆盖着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看见了?”
麦阳春嫉妒心作祟地凑上前戳了戳,特别酸地说:“哦,肌肉萎缩症?”
“你是笨蛋么?看清楚了。”他又把衣服往上提了一些,左侧腰腹,肋骨下方,光洁的肌肤上一片淤青。
江新桐一手提溜着衣服,一手按住麦阳春的后脑勺,让他睁大眼睛看,“嗯?”
麦阳春离得太近,还能闻到刺激的精油的味道。他皱着鼻子从对方的手掌下溜了出去,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看他:“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江新桐心里要笑死了,但他表面还是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地跟着蹲下来,想平视对方,却真的牵动了伤口,剧痛袭来的时候他不由蹙眉。
“谁让你抱我的……”麦阳春还在那儿指控他。
江新桐懒着嗓音,“又不是第一次抱,反应这么大。”
“我不跟你说了。”麦阳春站起来的时候也把对方拉了起来,“就、就打了一下,你甭想讹我!我告诉你,你的账我还没算呢!”越说到后面,他的腰杆越直。
江新桐坐到床上,挑着眉扯过他,麦阳春一个重心不稳扑通跌在床上,索性躺着不起,“你骗我,你家在我家不远处?”
江新桐有些心虚地敛着眉眼,“是不远,不到一个小时。”
麦阳春算了一会儿,破口大骂:“你放屁!我数学好着呢!学校到我家半小时,你反方向走回来,到学校又用了半小时,这加起来就一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