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吗?”叶斯承问得直接,满脸风淡云轻,“你如果想要,送给你也无妨。”
何蔚子一怔,随即说:“在商言商,我会出价的。”
叶斯承笑了,将面前的水杯推到一边,凝视着何蔚子,缓缓地说:“机会只有一次,我再问你一遍,白给你你不要?”
何蔚子摇头:“我不可能接受你的赠与。”
“那你去新加坡之前抛给我的问题,是玩笑话?”他反问。
何蔚子那时候认定他不割舍不下他手头的股份,提出那样的条件也只是一个为难而已,因为知道你做不到,所以我就说了,用你最重视的东西威胁你,看你能怎么样。
但事实上她不会无耻到接受他的赠与,因为那是属于他的价值,她绝对不可能用任何方式剥夺过来,不只是她,别人也没有权去剥夺。
“所以。”叶斯承凝视着她漂亮的眼睛,慢慢收了音,“我知道了。”
原来,他早就没有了机会。
他们之间在离婚后就剩下一种关系,合作伙伴,现在连合作伙伴都不是了,退出恒鑫也是彻底退出和她有关的一切。
最终,叶斯承将手头的股份卖给了何蔚子。
何蔚子成了恒鑫最大股东,所持股份近70%,她的职位,决策权再无人能撼动。
*
晚上,徐湛来送何蔚子吃的,顺便说了母亲余筱华的qíng况,余筱华经过心理治疗后qíng绪平定了许多,这段时间他尽量多抽时间陪她,陪她聊天,给她念书,她脸上终于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医生说只要积极治疗,妈的心病会治好的。”徐湛微笑道。
“徐湛。”何蔚子开口说,“你妈真的很爱你。”
徐湛点头:“我知道,她一直为我付出很多。”
何蔚子走过去,掸了掸他衣领上不存在的灰,又用手整了整他的肩领,说:“我必须和你说实话,我对你永远不及你妈对你的爱。”
徐湛一怔,对视何蔚子。
何蔚子按在他肩膀上的手轻轻发颤:“徐湛你知道吗?有一句形容商人的话,说的是每一个商人他们毛细孔里都充斥着属于资本的肮脏的血,他们是有着人形的魔鬼,我在商已经是个恶人了,不想再其他方面做恶人了。”
“什么意思?”徐湛反问,语音有些涩,“蔚子,妈的事qíng不怪你,她的心病是因为我,我当时瞒着她去新加坡……”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何蔚子说,“你妈变成今天这样,这个责任我逃避不了。”
“蔚子。”徐湛轻声道,伸手抚摸她的长发,“你别自责,这事真的和你没关系,是我没有处理好。”
“徐湛。”何蔚子开口,“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反之,我很糟糕,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一个三十二岁,在感qíng上受过伤害,渴望一份安定温暖的生活,正好你出现了,可以带给我这样的生活,又对你有好感和喜欢,所以没有拒绝,这是无耻的感qíng欺骗。”
“蔚子,别说了。”徐湛打断了她的话,“我们之间的问题已经讨论过无数次了,我说过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知道你……”他顿了顿后说,“你爱不爱我,我无所谓。”
“可是我有所谓。”何蔚子说,“你太好了,你知道吗?你太单纯,太纯粹,你的一切映照出我的自私,无耻,丑陋不堪。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喜欢的,爱的也许只是你幻想中得何蔚子,绝不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无法带给你什么,她只会利用你,陷你于不仁不义,毁掉你的前途……”
“蔚子!”徐湛提声打断了她,呼吸微微急促,“你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你要这么说自己?”
“我没有说错。”何蔚子继续说,“你为了眼前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放弃了前途,以至于现在一切清零,要重新开始,你为了她伤害了你挚亲,你为她làng费了那么多时间,她至今……无法为你付出全部。”
徐湛怔住,看着面色苍白的何蔚子,她的声音铿锵有力,一点点地打在他耳膜上,他感受到血液在耳膜处冲击的声音。
“她感动于你的付出,在新加坡的两年,你是真正打动她了,那瞬间她觉得这样和你过一辈子也不错。”何蔚子笑得非常涩,眼睛清亮地看着徐湛,“她很龌龊吧?只是贪图眼下的红尘俗暖罢了,没有真正站在你的角度考虑过你的未来,一遇到实际问题就想退缩,她够狡猾,够不要脸的。但庆幸的是她没有丧失所有的羞耻心,她逐渐意识到,不能给你全部索xing什么都不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