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间事_作者:尾鱼(10)

2016-09-02 尾鱼

  “女人有什么好割的?”卫来想了半天,觉得无从下手。

  麋鹿顿了几秒才开口:“一般是在女孩4到10岁之间进行,用刀片割掉外生殖器,把伤口用线fèng起来,以确保她在婚前都是处女。行过割礼的女人行房时不会有快感,伤口会撕裂,非常痛苦,但据说这样可以保证她们对丈夫的忠贞。”

  说到这,目光斜溜,落到卫来袖口处露出的手臂,看到根根汗毛倒竖。

  居然有点欣慰:很好,跟自己两天前读到这段文字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卫来觉得胸口堵的厉害,很想找些什么来碾碎:“这他妈都是什么人想出来的贱招?”

  麋鹿说:“注意你的言辞!小声点。那些维护割礼的守旧势力,认为这是他们宝贵的传统文化,觉得外来的gān涉是殖民行径、文化侵略。让他们听到,会打掉你的牙!”

  卫来冷笑,指岑今的照片:“她一个女人,敢把想法放到报纸上发给全世界看。我是有多没种,坐在你车里,车窗关着,还得‘小声点’?”

  麋鹿耸肩:“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能想象吗,我看到数据,说全球有一亿多女人被行割礼,这个数字还在以每年百万多人次增长。”

  卫来匪夷所思:“就没人做点什么?”

  “有啊,岑小姐不就写了文章反对么。世卫组织、妇女组织、联合国一直在和非洲相关国家合作,致力于废除这一陋习,事实上,大部分国家已经颁布了废止的法令。但是,有些地区的守旧势力短时间内很难根除。所以,现在有专门的救助组织,帮助闭塞地区的少女们外逃。”

  卫来觉得还挺欣慰:“那你帮我留意一下,这次酬劳部分捐出去,用作姑娘们的路费、学费、安置费都好。”

  麋鹿瞪大眼睛:“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多疼啊。他下面被人踢了都疼的死去活来,何况是硬生生去割?再说了,大多数姑娘们都那么可爱,就像埃琳……

  忽然想到埃琳让他赊账都不qíng不愿,不夸她了。

  “你不要自己留点钱?”

  “不是还留了大部分吃喝玩乐吗,用完了再挣。”

  麋鹿恨地倒抽气,报纸上说中国人是世界上最喜欢存钱的人,存款用来防灾、防病、防祸事,卫来怎么就完全颠倒着来呢?

  “万一哪天你生了重病怎么办?”

  “病好了最好,不好的话有天收。”

  “到时候连棺材都买不起!”

  “要棺材gān什么,妨碍我化归自然。”

  麋鹿不想跟他讲话了。

  好在卫来又转回了正题:“你认为是那些割礼的狂热捍卫者在威胁岑今?”

  “我猜的,她最近的文章都是关于这个,可能惹恼了一些人。”

  卫来对麋鹿的猜测方向表示理解,但他觉得不是。

  麋鹿不服气:“为什么?”

  卫来说:“那只手送的很jīng心,说明对方做事很jīng细,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让你发现关联。”

  ——

  岑今住赫尔辛基外围的私宅别墅区,这一带的屋舍设计很有阿尔托的风格,砖墙厚重、造型沉稳、不浮夸却又个xing鲜明。

  车进路道,麋鹿指给卫来看,大多数人家都已经歇息,私宅隐成了黑暗里遮掩在林木间有棱有角的墨块,只有一家灯火通透,融进夜色里的光给屋舍笼上一层柔软朦胧的明晕。

  门口停了好几辆车,隔着霜雪未退的糙坪看过去,落地玻璃窗后三三两两的人影,或坐或立,像未散完场的宴会。

  卫来意外:这么多人?

  大门半掩,像是专候他们到来,推开的刹那,屋内的四五个男人齐齐看向门口。

  卫来也看他们。

  他们年龄都在20到30之间,有块头很大的,肌ròu鼓撑地西服绷起,也有瘦小但绝不孱弱的,眼睛里jīng光慑人。

  同行识同行,这些人都是保镖。

  卫来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问麋鹿:“怎么回事啊?”

  这一行的规矩,王牌单打,要合作也是老拍档,没有跟陌生人组队的说法。

  麋鹿也有点懵:“你等等。”

  他小跑着进去,跟距离最近的一个小个子说了几句,又急急回来,灯光映着他额头渗的薄汗,被肤色衬的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