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夭夭摸着下巴陷入回忆:大前年的时候师父在河南呆过几个月,似乎赚了个钵满盆满,过年的时候给自己师兄弟三人都包了大大的红包……啊咧……
苏颐和乔瑜同时感到一阵不对劲:玄奘的四十一代玄孙……亚细亚人……第一百零八代茅山掌门……西夏皇室后裔……这行骗的手法怎么这么熟悉呢!
苏颐忍不住问道:“王老,既然是假的,你怎么还……”
王老一本正经地反问:“泥佛也是佛,金佛也是佛,佛有贵贱之分吗?能保佑人的就是好佛。”
李夭夭扑哧一声笑了:“佛凭啥保佑你啊?”
王老也不由笑了,合掌说:“嘛,心诚则灵啊,阿弥陀佛。”
等王老走后,苏颐在李夭夭身旁蹲下:“你觉得王老怎么样?”
李夭夭从胸腔里发出两声笑声:“挺有趣的老头。”不得不承认,他对王老的印象还不错。至少打破了原来对“老学究”的有色眼镜。
苏颐温吞地笑了笑:“王老人很好的,一点架子都没有,平时对我们都挺提携的,也不藏私。他是真正做学问的人,反而没什么多的计较。”
李夭夭耸肩,小声说:“还不是被我师父骗。”
苏颐不由睁大了眼睛:“真的是你师父啊!”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又过了两天,上回李夭夭他们盗掘过的第二个没有棺椁的墓室也被发掘的差不多了,李夭夭又来到考古现场,蹲在苏颐身旁听着考古学者们的jiāo谈。
“怎么会这样!连棺椁都没有!”
“是不是被盗墓贼全部拿走了?”
“天呐……”
有些年轻的考古学者已经忍不住开始咒骂盗墓贼。苏颐和小乔听见了,竟都红了脸。
李夭夭将目光投向王老,只见他被人扶着跳下坑,认真地审视了一番墓室和盗dòng,严肃地摇了摇头:“也许原本就是没有棺材和随葬品的。”
他指了指剖面上小小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盗dòng:“棺椁不可能从这里面搬出去,除非盗墓贼在底下把棺材卸成一块块的搬走。可他们要棺材gān嘛呢?还有铜鼎一类的大物件,难道也卸了拿走?看这具尸骨,好像也没有被人碰过。”
他蹲下身,仔细审视墓室中埋藏的那具白骨:“肩、腕上有勒痕,可能是被人谋杀的。”
李夭夭看他的目光已多了几分赞许。
王老没有下结论,被人从坑里扶了出来,取下老花镜在衣服上擦了擦:“拍照,记录。做完以后把骨头收拾一下带回去。”
等王老一个人走远了,李夭夭丢下手里只抽了一半的烟,追上去问道:“哎,老头,你怎么看?”
王老见了他,不由笑了:“是你啊,老李。”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李夭夭没什么花花肠子,既然问了就是真的不知道而且好奇:“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专家么!”
王老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高声道:“小苏,你过来一下。”
苏颐莫名地走近。
王老又问:“你怎么看?”见苏颐迟疑,他微笑着鼓励道,“考古就是要大胆推测,认真考据。说说你的想法。”
苏颐想了一会儿,说:“看规格这里和其他鱼伯墓并没有什么差别……没有随葬品和棺椁,尸体有牛皮筋捆绑的痕迹,说明墓主死于非命。我猜,这是古鱼国的末代王侯,也许当他的墓室修好后,他却被别国的国王杀死,于是没有用棺椁就这么下葬了。从此,古鱼国就在历史上彻底消失了。”
王老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写一份课题给我,我帮你报上去。”
苏颐羞涩地笑了。
又过了两天,李夭夭迫不及待地问及那个无棺墓室的最终结果,苏颐笑着反问:“你觉得是怎么样的呢?”
李夭夭翻了个白眼:“你们搞考古的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啊!”
苏颐无奈地说:“本来就是这样啊。历史上又没有相关记载,我们也不能时光回溯,所谓的真相其实就是我们的推测,谁的推测结果能找到最多的证据证明,谁就是真相的发现者。”
李夭夭撇撇嘴,无比地失望:“就这样啊……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