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寅来过一个电话,问姜越越身体怎么样了,姜越越撑起jīng神和他说没事,末了,被段寅一句话戳穿:“姜越越,你可别qiáng撑。”
好像全世界都在说她在qiáng撑,全世界都看出了她的忐忑-
凌少旸回来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姜越越,发现手机是关机的,心想她大概还在生气,便直接回了公司迅速地jiāo代和处理完堆积的事物就直接开车回了天水苑,中途又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接。
回到家,屋子里空无一人,凌少旸开了灯,嗅到属于家的味道,一身疲倦瞬间化开,他坐在沙发上,吸了吸气,拨了电话给姜家——
如果你当时明白(1)
姜越越睡到近傍晚,睁开眼睛时发现有些不对劲,一阵熟悉的暖暖热流从右手掌细细传来,侧头一看,果然右手被他的大手紧紧握住。
“越越。”凌少旸开口,他坐在这里已经近一个半小时了,看了她的睡颜也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了,这一个半小时他的心qíng越来越沉重,胸口像是被积压了无数块石头,只能是紧紧握住她的手撑下去。
姜越越起身,想抽出手却被他紧紧握住,两人手掌之间沁出密密的细汗。
“你什么时候来的?”姜越越对上了他的眼睛,这才发现他面色不太好,眼睛里还有红血丝,眼底淡青色的两片。
“也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姜越越心咯噔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他既然来了,肯定听姜妈妈说了发生的事qíng,他知道了她有了孩子又掉了的事实。想着他知道了这事,姜越越慢慢撇过脸去,不愿意面对他。
“越越。”凌少旸上前,靠近她,很快将她揽在怀里,像揽着一个宝贝似的,很轻很温柔地将她圈在怀里,声音微微粗哑,“还有没有哪里觉得痛?都是我的不好。”
姜越越推开他,反问:“你哪里不好?”
凌少旸轻叹了口气,直说:“我没陪在你身边。”
姜越越静静看他,好一会才开口,嘴角不自觉地勾上一丝苦笑:“我哪里有她重要,我算什么。”未等凌少旸解释,她又接着说:“我这几天算是想通了,qiáng扭的瓜不甜,我吃这不甜的瓜已经很久了,还自嘲能有的吃就不错了。”
凌少旸不说话,慢慢垂眸,面色一片黯然,说不出的喜怒哀乐,他在听说姜越越有了孩子那刻第一次有了狂喜的滋味,可立刻被遏制在下一个冰冷地事实中,她的孩子掉了,在他走的时候掉了,还是个雨天,她一个人去检查,一个人去配药,一个人拎着又厚又重的药包,身边连个援手都没。
姜越越侧头看凌少旸,他坐姿笔挺,身上的西服第二颗纽扣是散着的,低着头,看不清他什么表qíng,只能看见他长长地两片睫毛。
他像个认错的学生,一句话也不辩解,听着小姜老师的批评。
一时间,眼睛酸酸的,姜越越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说实在,真的不想面对他,一看见他就想起没了的小生命,一看见他心里就涩涩发苦,于是关了手机,刻意避免他,未料一觉醒来,躲都躲不掉,要和他大眼对小眼。
这几天,心里总在怨他,将没了孩子的原因和他挂钩,如果那一日他在她身边,她不会一个人撑伞四处溜达,也不会被人撞倒,如果那一日他手拉着她,一直看管着她,那小生命还是会乖乖地在她肚子里。
“你出去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姜越越轻声道。
凌少旸抬眸,握了握拳,转身出了房,他也不想勉qiáng她这时候面对他,他知道她在怪他,甚至是带着怨恨。
过了半个小时,姜妈妈送饭上来,将姜越越扶起,笑了笑:“你爸爸刚才说过他了。”
姜越越疑惑:“爸爸说他什么了?”
“说他不懂事,说他没好好关心你,反正你爸爸一个好好先生第一次发脾气了。”姜妈妈说,“他也没说话,任你爸爸说了很久。”
姜越越真没想到父亲那个整日带着和蔼笑容,处处秉着以和为贵为准则的老好人竟然会发脾气?还对着女婿?
姜妈妈当然不能多说,这几日姜爸爸整晚整晚睡不着,平日里他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神经看起来比绳子粗,这一回他倒是一脸愁苦,一本正经地说他们小夫妻之间肯定出了问题,否则不可能老婆有了孩子,老公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