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越眨了眨眼睛,愣在那边。
“好歹你那天哭得半死,我也在旁边守着你,对吧?”
姜越越买了一堆huáng桃罐头回来。段寅右手挂点滴,斜眼看了看那罐头,示意姜越越打开,那勺喂他:“我右手挂着呢,不方便。”
“姜越越,说实话,你老公是不是不喜欢你?”
姜越越翻了翻白眼,这叫什么问题,“你老公是不是不喜欢你?”这问题怎么也轮不到他来问吧。
“我看你的脸上,就写着幽怨两字。”段寅突地凑近姜越越,他这人就是这样,和人说话时脸贴得很近,“还有yù求不满四字,反正都是不快乐的词。”
“你自己吃,我不喂你了。”姜越越放下huáng桃罐头。段寅轻轻笑了下:“被说中了,生气了。”说着左手握起勺子,十分jīng准地挖了颗大huáng桃放进嘴里。
姜越越突然想起来,好像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些小朋友笑他是左撇子的事实。
美袍和虱子(1)
姜越越打了会盹,醒了后发现段寅这厮不知怎么挪地,悄无声息地将头搁在了她腿上,且亮着眼睛看她。“你怎么倒在我腿上?”姜越越觉得不舒服,“起来,坐好了。”
“坐着脖子好酸,就靠一会,就一会。”段寅耍赖,“你忘记小时候有一次你在小镇八宝楼门口被人推倒了,还是我背你回来的。”
姜越越想起来了,那是过年放假的第一天,八宝楼门口挤了半圈的人,她排队去买糕点结果被人推倒,脚上的鞋子都找不到了,没了鞋子,心里紧张又害怕,不知怎么走回去,段寅就在对街啃着一串冰糖葫芦,笑得狡诈,她当然不去理会他,他吃完最后一颗冰糖葫芦,便昂首走来,伸出手:“姜越越,小矮子,脚上没穿鞋就跑出来了?”嘴上是嘲笑,结果还是背她回去了。
提了这事,段寅便理由十足地将脑袋搁在姜越越腿上。
护士换了第二袋液体,段寅舒舒服服地“唔”了一声便闭上眼睛,姜越越手里拿着一份医疗杂志,无聊地翻阅,腿上有轻轻地颤动,她低头一看,段寅像是睡着了,眉头紧锁,薄唇抿得很紧,下一秒,眉头又舒展开来,唇轻微地颤了颤,就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一般。姜越越拿起那份轻薄的杂志在他脑袋上扇了扇,引起一阵风,他那种紧绷的神色才慢慢松懈下来。
段寅睁开眼便看到姜越越疑惑的眼神。
“你刚才做噩梦了?”
“我怎么了?”
“你的脸好像在……怎么说呢,好像在抽搐。”
“哦,我有睡眠瘫痪症。”段寅语气很轻松,“简单说就是鬼压chuáng。”
姜越越这才明白,轻声问了句:“你生活压力很大?”
段寅又“唔”了一声,不再说话,他就是如此,有时候竹筒子倒豆一般说很多,有时候一言不发,面上写着“别烦我,别问我”几个字,姜越越也就不再开口。
“姜越越,你老公怎么不陪你来医院啊?”沉默一会后,段寅又笑着起了个话头。
“他忙。”姜越越简洁道。
“是不关心你吧。”
……
“你婚姻幸福吗?”
“还行。”姜越越说出口便后悔了,她怎么能说还行,这下可被段寅抓住话柄了。
段寅果然正脸对她,笑道:“果然是不幸福,你当初为什么要嫁他呢?”
“我说还行是谦虚的回答。”姜越越正色道,“我很幸福。”
“别撑了,你的脸上全写明了。”
姜越越放下杂志,反笑着问段寅:“怎么总说我的八卦,说说你,我上次来医院,看见你陪一个女的进了妇科门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既然他嘴贱,她就比他更贱。段寅想了想,笑出来:“不告诉你,gān嘛给你机会编排我呢?”
姜越越笑了笑,继续看杂志,也就不提。
出了医院,天乌蒙蒙的,像是要下大雨,段寅直接去取车,让姜越越在门口等着:“这回说什么都要送你、”
真是qíng景回放,同样的下雨天,同样的医院,同样拎了两袋药,只是少了一样东西。姜越越不知自己是不是心理作用,现在天气一yīn,快要下雨前就觉得小腹里一股股冷气上窜,和老人家风湿病一般,可以预报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