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她会答应,但她拒绝了我。”
“她说她不会再要我的钱,也不会留着少旸的孩子。”
“我当然不会完全相信她的一面之辞,派人盯着她,直到她去医院做掉了孩子。”凌盛哲握着茶饼的手发颤得厉害,“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在作孽,虽然我不喜欢她,在我看来她完全配不上少旸,但我亲手bī死了少旸的孩子,说到底那也是我的骨ròu,我现在也想不通当时自己的心肠怎么那么硬。”
“后来她去了甘南,再后来她就……”凌盛哲叹了口气,“这事我一直没敢告诉少旸,我知道要是告诉他,他会恨我一辈子,而庆幸又愧疚的是她没将这事告诉少旸。”
“所以那天她妈妈提了那个荒唐的要求,我竟然答应了。”他苦笑地摇头,“这对你不公平,越越,你完全没有错,你是个好孩子好妻子,也是个好儿媳妇,我不该将自己的负罪感qiáng加在你身上,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现在万万不能再错了。”
“越越,爸爸昨天和苗小姐说清楚了,这件事我不会同意的。”
……
晚上,凌少旸回来看见姜越越赤脚窝在沙发上,立刻蹙眉微微斥责:“说了多少次,不能不穿袜子。”他说着从卧室里拿了双棉袜出来,亲自给姜越越穿上。
“身上怎么那么冰?”凌少旸发现姜越越的脚踝和冰砖似的一块。
“老凌。”姜越越倒在他怀里,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脖子,“如果,我说如果,我还是不行……我们一辈子没有孩子,你还会要我吗?”她第一次真正提起勇气面对这个可能存在的事实。
这三年,她真正从凌少旸这里感受到了他的重视,他的疼爱,他的照顾,他的一切一切……她感受到了幸福,除了孩子,他们几乎是圆满的。三年前,她决定再次回到他身边时做好了随时离开他的准备,她不打算让自己再受任何半丁点委屈,她不打算再迁就他,再容忍他感qíng上的游离,她甚至学着一点点削弱对他的爱,轻视他,忽略他……可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这三年,他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感qíng几乎都粘着在她身上。全部。
但下一个三年呢?下下一个三年呢?他可以这样一辈子无计较地和她在一起?没有孩子也无妨?男人至始至终是想要一个孩子的,没有孩子的婚姻会脆弱很多,这样的幸福始终是折中的。
原来经过三年她对他的感qíng浓度又回到了原点,她爱他,和年少时一样无可自拔,甚至在岁月的磨砺中,这份爱越来越润泽,越来越丰厚。
不仅是年少时对他的有些羞涩真挚的爱慕,因为有了岁月提炼,他真正的成了她生命力不能割舍的一部分。
“越越,其实应该是我问你,你还会要我吗?”凌少旸浅笑,“你可能不知道,我比你更害怕,害怕失去你。”
……
“我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觉,如果没有眼前这个人,我该怎么办?”
……
“我想我大概什么都没有了。”
……
姜越越疲倦至极,两只手却牢牢地圈住凌少旸的脖子,蜷缩在他怀里,很快睡了过去。过了好久,凌少旸才轻轻解开她缠在他脖子上的手,将她轻轻放在chuáng上,盖好被子,关了灯,合上门。
没有烟总有花(2)
huáng小娥手术的结果很不理想,苗翘一直红着眼睛。手术结束当天,凌盛哲,凌少旸和姜越越都在,听到医生说的也觉得有点难受。
“妈妈其实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她说手术后就不住医院了,她想回老家。”苗翘哽咽。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凌盛哲关心地问了句。
“我要陪妈妈走完最后的日子,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苗翘说。
姜越越拉着凌少旸的手,看着她哭哭啼啼,心里也不好受。
回去的车上,姜越越问凌少旸:“苗翘很可怜吧。”
凌少旸什么也没说,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姜越越的脑袋:“所以,能和家人幸福平安地生活在一起是最好的事。”
苗翘陪huáng小娥回老家的前一天打了个电话给凌少旸,在电话里问他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出来一趟,凌少旸问是什么事,苗翘称在电话里不方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