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有些问题就应该适合而止,甚至林焱为了不让冬冬难过,趁机转移他的注意力:“冬冬啊,你买的是什么粥啊,是米仁粥吗?”
“怎么会是米仁粥,明明是皮蛋瘦ròu粥啊。”冬冬回答说,眼睛还是往中年女人看了眼,然后默着小脸转过头。
“小朋友,你爸爸在哪里啊?”中年女人又问了一遍,“你妈妈都生病了,怎么不见你爸爸过来啊?”
林焱转过头,神色带着点警告地看了眼女人,意思想让她适可而止,结果女人更加肆无忌惮,神色是林焱不能理解的嘲讽,或许有些事就像之前严珂说的一句话“孤儿寡母最好欺”。
“平平,少问几句。”女人的丈夫开口道。
“有什么不能问了,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你哪只狐狸jīng了……”
林焱紧张地看向颜舒冬,尝了一口粥,尽量使自己笑得自然些:“太好吃了,冬冬哪里买来的?”
颜舒冬摆着一张臭脸,顿了下:“就是医院食堂啦。”
林焱笑呵呵:“这粥味道不错,对了,冬冬晚饭吃了什么?”
颜舒冬看看林焱,一五一十地回答说:“一碗饭,一个四喜丸子,还有一份红烧ròu。”
“又不吃蔬菜了。”林焱说。
颜舒冬爱吃ròu食,这点跟颜寻洲一模一样,生命的奇迹让这个孩子很多地方都像极了那个男人,她恨那个男人恨得心痒,但是却不影响她对孩子的爱,只是最恨的还是自己,对孩子的感qíng上除了亏欠还是亏欠,
颜舒冬解释说:“那是因为去晚了,蔬菜看起来都gān巴巴的,我看看就不想吃了。”
林焱笑:“那吃饱了没?”
颜舒冬其实没怎么吃饱,吃饭的时候他因为担心粥凉了只胡乱扒了半碗饭,现在肚子又点饿饿了,不过他才不会说自己饿了。
“饱了。”颜舒冬说得有点夸张,然后抬头看了看林焱的输液袋:“输好了真的可以回家了吗?”
林焱点头:“那是当然。”
其实医生建议林焱住院观察两天,不过林焱心里有把握可以让医生放她回去,她心里比冬冬更着急回去,所以抬手拨了一下快慢开关,结果却被冬冬说了:“你不能这样,太快了不好,许阿姨说挂水的时候不能太快的。”
林焱脸猛地红起来:“我只是觉得太慢了……”
颜舒冬郑重其事地趴在林焱的chuáng头跟她说了上次自己感冒发烧挂水的经历,他也想让挂水快点,然后被许阿姨如何责怪。
林焱听得很心疼:“你怎么就发烧了?”
“我也是半夜踢了被子啊。”颜舒冬把林焱的话还给她。
林焱笑得目光闪烁。
然后中年女人又开口了:“小朋友,许阿姨是谁啊?”
不厌其烦的八卦jīng神,林焱真的服了这个女人了。
“关你什么事,你这个老女人怎么那么烦人啊。”颜舒冬猛地站起来,浑身戾气快要爆发出来,愤愤然地看着中年女人,“许阿姨,就是我家的保姆啊,另外我是有爸爸的,我爸爸就是太忙了没有过来,你能不能一直问个不停啊,不知道墙上写着安静两个字吗?你认识那两个字吗?”
“我说你这个孩子。”女人唠叨起来。
“我的孩子我自己会教,现在请您闭嘴好吗?”林焱毫不示弱地开口,转头看向正在发飙的冬冬,声音又软了下来,“冬冬,你坐下来。”
颜舒冬正在气头上,也不听林焱的话,一副拽着脖子不屈让的模样。
“冬冬。”林焱伸手拉上儿子的脸,正在这时,电话响起来,是颜寻洲打来的电话。林焱犹豫了下,还是接听了电话,颜舒冬耳朵尖,等电话那边颜寻洲一开口,他就听到了打电话过来的人是颜寻洲,所以他一把抢过林焱的手机,对着手机吼道:“爸爸,你还是不是我爸爸了,妈妈都生病了,你在哪里了?”
林焱想从颜舒冬手里拿过手机,但是颜舒冬此时就像一只发了怒的小shòu,尖锐、不满、愤恨……统统充斥着他的胸腔,他太想问一个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爸爸妈妈不像其他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一样可以拉着他的手回家,为什么他爸爸很少对他笑……还有他梦中的小雨靴,那么简单的设想,为什么他就感觉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