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臻,我有时候真的想,我这么把你拴在身边,是不是错了。你爱周清朗,可我跟周清朗一点也不一样。你也不用不承认,他在你心里,天仙儿似的,干净,不食人间烟火,而我就一俗人。你为了他戒烟,学小提琴,唱情歌,而我,就知道逼着你自己洗袜子,没事儿了陪你抽两口,甚至幻想着老了也能跟你一块穿着老头衫去街头树底下下棋。”
程臻没有说话,他觉得顾解颐今天有哪里不太一样。
“我以前总以为,处得时间久了,你就能忘了周清朗,知道我的好了。可是现在我不那么确定了,是不是咱们就该做兄弟,这样大家心里都舒坦。”
顾解颐觉着眼前有点模糊,他想他该死的夜盲症又严重了。他拿手指抹了抹眼角,有点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程臻攥住了手腕,“你哭了。”
原来他眼里亮晶晶的,是泪水。
程臻觉得有点心疼,不同于知道周清朗哭的时候那种锥心的痛,有点疼,还有点好笑。他想,顾解颐真是个小傻瓜。他都多久没见他哭过了,还以为真云淡风轻了呢。
顺着手腕握住了他的手掌,程臻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你觉得,咱俩都这样了,还能回去做兄弟么?”
“能,怎么不能?相逢一笑泯恩仇么!大不了我不见你,等你忘了这段我再出现。”
“那我要是永远忘不了呢?你也永远不见我?”
想到永远不见程臻,顾解颐就心口痛。手里的烟头烫到手了,他扔到地上踩灭。“说不准。”把手从程臻手里抽出来,“我去铺床,抽完烟过来睡觉。”
周清朗关了电脑,怅然地盘腿坐在地上。有人靠近过来,他还来不及抬头,胳膊忽然被人猛地扯住,那人抓住他的头发逼他仰起头,看到他眼眶可疑的红着,就着弯腰的姿势捏住他的下巴,跪下来吻他。
唇一下子被人咬破,周清朗眨了眨眼,找回一丝神智,不顾胳膊被捏得生疼,回应了这个像是要将他拆吃入腹的吻。
那人愣了一下,动作更加粗暴起来,直接把周清朗压在身下地毯上,手滑进低腰牛仔裤里,抚上双丘大肆揉弄。
冰冷干燥的手指一下子戳进了身后紧闭的后穴,周清朗疼得颤了颤。他圈住身上人宽厚的脊背,不但没有反抗,甚至对着企图强暴他的人笑了笑。反抗有什么用呢,这种事上他从来不会顾及周清朗的意愿,还不如省着点力气,更疼的还在后头。
二十八岁的第一天,就要在这个人身下死去活来地度过。真他妈的好笑,谁让他执意开这个劳什子歌会?在徐静河这里,所有的放肆,都需要付出代价。
徐静河色情地吮吸着他的下巴,一点点地在他优美的下颌上拖出一条水痕。周清朗扬起脖颈,难耐地喘息。这个男人,总是精准地把握住他的弱点。让他欢愉,也让他痛苦。
他等待着被玩厌丢弃的那天。想到此处,他咬牙笑了。
不同于这里的激烈,另一边却难得的温情脉脉。
顾解颐洗完澡走到卧室,程臻正在看着书等他。看着他走近了,指了指另一边的被子,“快点进来。”
顾解颐钻进被窝,发现里面带着微微的体温。他侧头看了看程臻,鼻梁上架个无框眼镜,愈发显得眉眼俊秀。
程臻感受到顾解颐的目光,扔下手里的书凑了过来。“你这里,”程臻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点上顾解颐的眼角,“有颗泪痣。”
顾解颐被他一碰,浑身通了电似的一抖。他想瞪眼骂人,脏话在喉咙里滚了两滚,还是咽了下去,轻轻地转开头,也离开贴在他眼角的指尖,平心静气地回道,“有很久了,不是今天才长出来的。”
“嗯,”程臻脸上还是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陈述事实道,“我今天才发现。”
他说的认真,顾解颐不禁把头转了回去,等他的下文。
“对不起,我才发现。”程臻慢慢说道,“我晚了么?”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顾解颐先垂下了眼皮。“没有。”
程臻露出了眼角的笑纹,他慢慢伸手拥住顾解颐。虽然不能完全放下周清朗,但他未尝不可以学着惜取眼前人。
顾解颐有点尴尬,程臻突然地温柔,让他想起刚才阳台上自己的失态。他咳了一声,关掉了他那边的床头灯,“我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