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特别可怜。
苏夏说,“那就闷着吧。”
王义语塞。
苏夏说,“他不记得我了,也不想见我,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义继续语塞。
“下次他有个什么事,不要再打给我了。”苏夏说,“就这样,我挂了。”
那头传来一串嘟嘟声,王义把张大的嘴巴闭上,一脸凝。
大少爷是真的伤到苏夏的心了。
他还真有点怀恋大少爷傻了的那段时间。
高兴就笑,不高兴就闹。
多直接。
不用战战兢兢的。
王义洗了个苹果进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大少爷,苏小姐刚才打来电话,说你要多吃苹果,对身体好。”
沈肆没反应。
“不吃吗?”王义说,“我放桌上了,等大少爷想吃了再吃。”
沈肆的下颚线条坚毅分明,脸上写着两个字“不吃”。
王义把苹果放桌上就出去了。
他再进来一看,苹果没了,就剩下一个核。
抽了抽嘴,王义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大少爷,苏小姐刚才还说你要多休息,有利于伤势的恢复。”
沈肆的头一抬,像是在看王义,“是吗?”
“嗯。”王义还在胡说八道,“苏小姐真那么说,她很关心你,想看到你早点出院。”
削薄的唇抿直了,沈肆缓缓躺到chuáng上。
王义掌握了一项新技能。
都这样了,还要装作不记得,不认识。
也是不容易。
没过一会儿,医生带着几个护士进来给沈肆的眼睛和头部换药,一阵忙活。
他们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伤到了这尊大佛什么地方。
沈肆的眉头一皱,众人的心提了起来。
医生立马关切的询问,“沈先生,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沈肆摇头。
医生刚松口气,就听对方问起眼睛的伤。
他也不敢给出明确答复,“只要沈先生配合治疗,我们一定竭尽所能,让您尽早恢复。”
沈肆不再多言。
医生护士一走,病房就清净了,他让手下去查王qiáng。
查到的信息很奇怪。
二十七年前,王qiáng失踪了,他的家人突然都离开了陂城,买车买房,成家立业,一下子发达了。
但是谁也没有去寻找王qiáng,也没报警,他们好像并不担心他的qíng况。
当年王qiáng失踪,张佩离开酒吧,吴鑫死于车祸。
到底发生了什么?
父亲,田箐桦,大伯都认识他们三人,他记得照片,那几人穿着防风衣,像是在旅行的途中拍下来的。
沈肆的面容冷峻。
他在查,有人抢在前面藏,在改。
到手上的信息就不全了。
发现身世,查几十年前的事,找到自己的生母,对方被买通,把他推下山。
现在对方失踪,不知生死。
幕后之人是自己人。
这几件事在沈肆的脑海里不停翻转。
弥山所发生的,都如同盖了放大镜,清晰到变形。
当时是他生平第一次激动的无法冷静。
这才大意了。
沈肆的面部徒然之间涌出了几分煞气。
随后出现的是极重的讽刺,悲伤。
少有的那种一发生,就会被报道的事qíng出现在自己身上。
他深呼吸,压下翻涌的qíng绪。
一切又如死寂般,波澜不起。
伸出手按了按太阳xué,沈肆忽然侧头,发觉外面的脚步声有力,并不是他喜欢听的轻慢,优雅,他又侧回去,在黑暗中等待黎明的曙光。
从小到大,几乎每个人都拿羡慕的目光看他,长大了,那些目光变成畏惧,惶恐。
渐渐的,极少有人敢肆无忌惮的和他平视,在他面前露出真xingqíng。
所有人和事都虚假了起来。
最难得的是“真”。
沈肆的话越来越少,活的也越来越孤独,甚至都忘了笑的时候,弧度是怎么划出来的。
这件事解决以后,他不想那么累了。
夜色无边,月亮如水。
沈宅不是往日的闹腾,因为没了傻子。
沈穆锌无jīng打采,因为见不着苏夏,空气里都再也嗅不到半分她的味道。
田箐桦端着刚榨的果汁过来。
“穆锌,妈最近会比较忙,恐怕顾不上你,金家那边,你不要冷落了人家女孩子。”
沈穆锌喝了口果汁,他无骨的躺回沙发上,没接话。
田箐桦说,“明天你去苏家走一趟。”
沈穆锌当场拒绝,“没空。”
“那妈这边联系一下苏夏。”田箐桦蹙眉,“你哥不离婚,妈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有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