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里一时没有办法消化这些话,紧紧地握着手机,我代替湘妃问出她一直没能问的问题:“回头无岸真的一点也没有喜欢过沐湘妃吗?”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很轻却非常清晰:“没有。”
“我知道了老大。”我努力让自己微笑,好吧原来这三年不过是沐湘妃在自作多qíng而已。
“嗯,那我挂了。”
“嗯。”我很用力地点头,我想起内测之初,那个仅十六级的天机战士从魂谷那边跑过来,说爱妃,帮朕加个状态吧。我想起他六十的时候,我说天机的六十套真漂亮,他说等你六十了,我给你弄套苏幕。我想起我第一次对他说要退出饮血盟的时候,他说我想我们之间,不会沦落到需要我向你解释的地步,爱妃。我想起我退出饮血盟,他在魂谷当众跳舞,被截成好几十张图挂在论坛上。
那么多的曾经……原来,只是我的一场误会。无岸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你一点也没有喜欢过沐湘妃,你gān嘛对她那么好呢。很容易让人自作多qíng的你知不知道……
而最后……这是故事的最后,回头无岸给沐湘妃的答案。是的,游戏始终只是一场游戏,东方落不是沐湘妃,这世间也没有无岸。
一切都是假的,一切是非恩怨都不曾存在过,qiáng作无事地和他说再见,我的泪顺着手机的侧面滑落,一颗一颗,将回忆掩过。
一直的沉默,在说过再见之后,通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跳,终于在两分钟之后被挂断。于是沐湘妃和回头无岸之间也就这样断了。
我握着手机发呆,怔了很久很久。然后告诉自己不难过,是的我不难过,天下只是一场游戏,回头无岸与沐湘妃也只是一场游戏,一切都是虚拟。原来,我只是作了一场,为期三年的梦。
深吸一口气,好了,所有的纠结都在这时候解开。也许我应该感激无岸,人的一辈子不管是游戏也好,生活也罢,总得有那么一点东西让自己去珍惜、回味、留恋。
那几天都不曾上过游戏,安静下来也无事可做,于是学着把以前录制的很多游戏视频或者比较喜欢的电视剧剪辑成MV,一天一点,乐此不疲。
我开始找新的工作,重新做简历,面试了好几份,有没应聘上的,也有觉得不满意的。
周六的时候势力战,秦晋依然开着湘妃的号在线,看着那个名字,第一次,我觉得非常亲切。他依然很熟练地指挥着众人,打哪个台子,宣哪个势力。
这时候饮血盟和战盟关系已经逐渐缓和,不再势如水火,我想秦或者陈然肯定有向陈竟提过无岸的号换人的事,所以天下也少了许多争吵谩骂。每次依然敌对着打台子,毕竟这天下如果连仅有的敌人都不存在了,该是多么的寂寞呢。
我带着人跑动在各个台子之间,只要他跟在身后,我就敢冲到人堆里放手大杀。之前的畏首畏尾慢慢地不复存在,现在只要不是单挑碰上特别jīng的对手,这个号是不是无岸本人在cao作,已经很少有人认得出来。
我努力地学着像他一样带小号,努力地像他一样保护自己身后的队友,努力地作好一个血牛队长、一个势力主。
所以虽然这些日子我没上IS说过一句话,但是没有人怀疑。
合服的那天很快就到了,登上L服已经自动连接到了我们服。登上游戏,天下里面势力招人的的小广告层出不穷。
而战盟果然跟L服的很多势力一起,组成了新的联盟势力——霸绝天下,并且在第一时间,确立了和饮血盟的敌对关系。这个联盟以让人震惊的速度发展壮大。
几乎是同一天下午,饮血盟的小号遭到大规模收割。
他们说二十一世纪最宝贵的资源是人才……这道理在游戏里体现得分外明显……凝聚了L服全部jīng英的霸绝天下如今俨然已经变成了当初的饮血盟。即使我们押上整个势力的人保护小号,又怎么抵得住这千军万马。
那一天我和傀儡、羊子、跪地求饶他们带着整个势力的人在建木整整守了一下午,许多好战分子杀得红了眼,可是结果……只能惨败。
人海战术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中是可怕的。
我和傀儡开着的湘妃号一起低调地躺在了建木……可是事实证明,像无岸这样的号,即使是再低调也总是像金子一样——会发光的。
游戏论坛上,有人贴上了我们的黑白照片,名字起得很诗意:逝去的饮血盟。
陆续地开始有正在冲级的小号离开这个势力,因为霸绝不时的骚扰,小号已经没有办法顶着饮血盟的势力标徽做任务。我觉得很挫败,那是一种彻底地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