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会好一些吧。”
我被大衣严实裹住,下巴搁在他肩头上,脸颊贴着他的脖颈,又哪里能说得出“不好”,没心猿意马起来就不错了。
两人姿势类似于一个拥抱,jiāo叠在一起,就不再会各自有半边胳膊被浇得透湿了,从避雨的角度来讲也完全说得通,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一些遮雨之外的私心。
我头昏目眩地想,这下可好了。除了呼吸,连心跳声也听得清楚,叫我怎么把持得住。这种气氛太适合发生一点什么。
“你很冷吗?”
老子发抖不是因为冷的关系,X火中烧才是实qíng。
“LEE?”
拜托别用这么纯真不设防的声音叫我。
我现在是恋qíng受挫、jīng神空虚、内心饥渴的色老头一枚,美少年们若要保证安全,都该与我保持十米以上距离才对。
“你没事吧?”
他侧过脸的时候,我也在做方向相对的同一件事,毫无准备地,嘴唇碰到一起。
温暖柔软的触觉,还有那种gān净气息。
不知道我多久都没经历过这种脑子瞬间空白的感觉了。
等意识回归的时候,我们已经在接吻了。甚至不记得是不是我先qiáng吻了他,然后才被迫变成这种互相亲吻的局面。嘴唇火热地相贴着辗转吮吸。舌尖相碰触的瞬间,心脏猛地被提高,一口气几乎顺不过来,胸口像要炸开。
这仅仅只是接吻而已。
有那样一个人,他让你手心出汗,心跳加速,觉得人生圆满,你和他加起来就是整个世界。
可他不属于你。
不知吻了多久,感知里似乎只是电光石火的那么几个瞬间,但又相当漫长,雨停了我没发觉,雨伞掉了也不知道,直到他捧住我的脸.我才重度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柯洛意识到是手指压到了我脸上的伤口,忙连连说“对不起”,我也大度地说“没事没事”。
但魔法已经消失了。两人面对面站着,对刚才莫名其妙的失控都很不自在,就和躲雨过后看见我们在亲吻的路人一样尴尬。
脸上觉得痛,我才想起那些可怖伤口。平时反正自己也瞧不到,看不见的就当没存在,何况它们还有纱布遮掩。
这时候我突然根想正视自己当前的面目,便借着灯光看了一下在橱窗里的倒影。咩哈哈哈,那颗猪头怎么那么搞笑。
我顿时觉得兴味索然,“我们回去吧。”
亏他还能吻得下去,真不容易。
就算没有舒念的存在,即使我知道他对我还是有热qíng可言,可我对他来说,年纪也已经太大了。我都快四十了,连排队等侯我都已等不了。
我不肯承认我会自卑。只是,在他面前,再骄傲也会觉得,其实我真的不够好。我已经很不好了,原本没有的东西更加没有.原本拥有的东西也在变得没有。
柯洛中途回了一次T城办事,再过来的时候,还给我带了礼物。他从盒子里拿出礼物来,我一看就瞪圆了眼睛。
“LEE,这个你带着吧。”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好丑的一个挂坠,八卦模样。
“这是保平安的。很灵验。”
“没这么幼稚吧?!这也能信?”
“是真的灵验,特别替你求来的。你要信,它才会灵。”
我一直咕咕哝哝的,嫌它沉,嫌它难看,嫌它一定是骗人的。挑三拣四,咕哝到最后,也就摸着它没再吱声了。
有些真话我说不出口。一旦说出来,自己就真的输了、贱了。
我又动了一次手术,麻醉的滋味真不好受,我不喜欢那种身体逐渐失去控制的感觉,但这一套又是次次都少不了。
幸而修整的进展状况都不错,断裂的鼻骨也恢复良好。
让医生困扰的是病人和病人亲友对于整形修复的态度。我qiáng烈要求修整得不一样,与原来偏差越大越好,而舒念坚决反对,谢炎当然站在他那边,柯洛则是不发表意见。
眼看我们争执不下,医生只得建议我们先去商谈好了再来,便打发我们回家,免得扰乱医院安宁。
一路上舒念都没再和我说话,开门的时候cha钥匙也很用力。他是真的生气了,这家伙发火的模样难得一见。
进了屋子,关好门,他瞧着我,脸都涨红了:“你根本不是什么打算变帅,或者弄成哪个明星,你纯粹是讨厌我跟你长得像而已吧?!”
我无奈道:“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不想别人把我们俩弄混。”
“没人会做那种事的!”
“有啊,”我笑道,“多喝几杯洒以后就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