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程严脸上又吃了一记,他半边脸都被打麻了,捂着脸死死瞪着他。
铁心慈一股无名之火燃到头顶,磔磔怪笑,“我要打得你上不了车你信不信!”他高高举起拳头,程严吓得闭上眼睛,怒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到底哪里又惹你了?”
铁心慈愣住了,是啊,自己到底想gān什么,想留下他,想和他像寒假那样过两人世界,想抱他亲吻他进入他,想把梦中对他做过的事qíng全部实现。
可是,自己为什么这么烦躁,为什么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就想打人,为什么一想到要和他分别就难受,为什么想把他留在身边,为什么……
他突然觉得心疼,拳头慢慢收起,把他用力掼到地上,转头冲了出去。
铁心慈喝得醉醺醺回来时,寝室里整理得gāngān净净,那迷彩包已不见了,他嘶吼着扑到那张chuáng上,疯狂地撕扯着被单枕头chuáng单,连蚊帐也撕得粉碎。
他突然住了手,把枕头上的一根黑发小心小心翼翼拿起,放在鼻子下深深嗅了嗅,抱着枕头无声地哭泣。
良久,他拨了一个电话,沉声道:“倒霉鬼,给我订明天的机票,我想回去。
第11章
如果画地为牢,将我们同时幽禁,你是否才能听到我心跳的声音老爸真的老了。
车缓缓驶近,那熟悉的景物如针般刺入眼底,阳光中的那片绿色仿佛已染得通红,远远地,一高一矮两个人影bī入他眼帘,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心头不禁酸疼起来。
才一年不见,那jīng神矍铄,骂起人来惊天动地的人怎么变得这么憔悴,不但头发全白了,那原本魁梧的身材只剩一个架子,白衬衣空dàngdàng挂着,脸上的颧骨高高耸起,仿佛被人生生削去血ròu。“老爸……”他喃喃自语着,眼睛突然有些发烫。
绿荫环绕的小楼下,老爸带着铁心祥已早早迎了出来,继母也打扮一新,在门口不停张望。第一次,铁心慈觉得这里真的是自己的家,他跳下车,看着老爸随风乱舞的白发,朝那方遥遥伸出双臂。
“哥哥……”脱着长长的尾音,铁心祥蹦跳着扑了上来,铁心慈把这小小的身子高高举起,摁在怀里揉乱他的发,笑吟吟道:“长高了,都快到我胸口了!”
记忆里,这还是哥哥第一次抱他,铁心祥哽咽着抱着他的脖子,勒得他有些呼吸不顺,铁心慈百般滋味在心头,双手紧箍,恨不得把他揉进胸膛。远处,继母看着两兄弟亲密的样子,竟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死小子,我以为你还不知道回来!”老爸虽然瞪着他,却嘴角颤抖着,露出一丝笑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不住颔首,“学校伙食不错,壮实了!”
铁心慈嘿嘿直笑,“这是我在健身房练出来的,学校的东西哪里能吃,一点油水都没有。”
“别人都能吃你就不能吃!”老爸又开始训人,“想当年我们当兵打仗的时候……”
“老爸!”铁心祥嘟着嘴撒娇,“又是想当年,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就不能吃点好的!”
“死小子,大人说话你cha什么嘴!”老爸横了他一眼,“每天净吃零食不吃饭,瞧你这一身排骨,你哥正好回来了,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你。”说完,他忍不住摸摸小家伙的头,咧嘴笑起来。
家里的气氛从未有过的融洽,继母本来就烧得一手好菜,便让保姆打下手,亲自下厨,每天绞尽脑汁做东西给大家吃。铁心慈满腹郁闷说不出来,也一改以前那种一天到晚不着家的习xing,往家里一蹲就不出门了。要不就上网到处溜达,要不就和弟弟对着电视打游戏,弟弟的游戏打得比那个笨蛋qiáng多了,两人配合默契,你冲锋我掩护,并肩作战,连连闯关。有时连老爸都加入进来,用真正的战场经验指导,见有人出岔子还急得脸红脖子粗,劈头就赏两人几个爆栗。
这天晚上,老爸带着铁心祥出去见战友,继母在他房门口徘徊许久,鼓足了勇气走进来,嗫嚅道:“心慈,我有件事得跟你说。你知道,你爸已是六十岁的人了,又有高血压,身体大不如以前。前不久他出去喝了点酒,回来时上厕所拉得满马桶都是血,晕在厕所里。幸好医生说只是结肠息ròu,住了一个月的院,用激光治好了。医生叮嘱我们,如果不注意饮食和控制qíng绪很容易复发。你在你爸面前说得上话,你劝他少发脾气,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