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翻了翻眼睛,“满意极了。那么现在唯一令人担心的是,你见到他的时候会不会扑过去。”
“呕——”杨帆伏在沙发背上gān呕,“求求你,我正正经经的说话,你也正正经经的说话行不行?”
“OK,”单飞耸了耸肩,得到了护士的一个大白眼——他弄歪了绷带,“既然你开口求我。”
“去死!”杨帆胡乱地扒了扒凌乱的头发——显然没起到什么真正的梳理作用——皱着眉看着单飞,“我真怀疑阿利怎么会让你活到现在?要知道他……嗯……”思忖了一下,他有点难于表达,“你知道,他往那里一站,就是个活生生的纪律与道德手册。”
当然是为了我。单飞有点……不,是非常内疚。他在qiáng迫他的朋友们,做令他们感觉极度痛苦的事qíng。
真卑鄙,是吧?他知道他们不可能放他在危险中自己不顾而去。就像是他在说“不答应我,我就自杀”一样,尽管他没开口。
不过,他必须。他要守住谢天麟。
“你忘记了,你们曾经联手违反过纪律。”单飞努力表现得轻描淡写地道:“阿利仍然是个大活人。”
“噢……别提那件事。”杨帆像是有了心理障碍一样地摇手,“太蠢了。”他说,垂下眼皮。
“抱歉。”单飞不知道这件事居然会给杨帆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或许是他没经历过那样的困境。
“我……能理解锦辉,在某种程度上。”杨帆摆弄着沙发靠垫,沉默了半晌,直到护士走出门去之后,他才苦涩地笑了笑,“绝对的权力,为所yù为的能力,翻手是晴,覆手是雨。你知道吗?那种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能力,有多么令人痛恨,就有多么诱人。”
“你在说什么?锦辉不是……”杨帆的话令单飞有点不安。不,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卢锦辉的背叛,而且他确信叶利也不会。他不知道杨帆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笑了笑,杨帆抬起头,看着单飞,“只是一念之间。如果在你帮我解决之前我向谢天麟妥协,那么我就是另一个阿辉。这就是为什么这段日子以来,我跟你们保持一定距离的原因。老实说,我没法相信你们,你跟阿辉太幸运了,跟我和阿利比起来。
“我一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使那个混……谢天麟对你们手下容qíng,尤其是你,你不止保住了自己,还成功地当了一次救世主。
“我感激你,但是……之后缉毒组的意外证实了我的猜测,我们之间有内鬼。先前我怀疑的是你,你知道你看起来……就像这个职位非你莫属了一样……”
他因为单飞的鬼脸而笑了起来,“我不会跟你抱歉的,那是你应得的评价。直到阿辉出事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是他。
“你做的那份假报告骗不了我,我没有揭穿你的原因,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搞什么把戏。你有太多令我怀疑的诡异行为了——不过这是在昨天之前。现在我知道了你为什么会莫名的失踪,为什么格外受到那个……谢天麟的青睐,为什么会在医院,跟那个混蛋——对不起——亲热……”
“什么?!”单飞呻吟了一声,感觉头晕。
“我看到了。”伸了伸舌头,杨帆促狭地大笑了起来,“而且阿利还为此编造了一个谎言。我不会原谅他,所以我将极力促成他和我表姐的婚事——一个终身监禁看起来相当不错。
“话说回来,你不用为我赞成你和谢天麟而感到惊讶,见鬼,你不知道我有多么高兴——你只是跟那个变态热恋,而不是背叛了我们。你依旧是我们的好兄弟。”
“……”单飞挫败地呻吟,“如果你是,你就不会笑得这么欢快了。”他郁闷又愉快地爬起来,他想他的休假已经到头了,今天至少有两件重要的事qíng他必须完成。幸运的是,他不必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有杨帆在。
真好,他想,如果他希望对方接受一个比较糟糕的事实,那么应该首先让对方绝望地以为还存在一个更可怕的事实。这时候,前者看起来就像是福利。
他用绷带将双手的手腕包扎好,然后扣上衬衫袖口的钮扣,无论是绷带还是伤口的痕迹,都完美地遮盖在白色的袖子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