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飞,你听着……”叶利看到他,顿时觉得头大了两圈,绷紧地痛,“我们应该谈谈。”
“钥匙在你那里是吗?”单飞皱了皱眉头,“今天年假休完了,我老妈必须去上班。帆船的大假早在chūn节前就过完了,现在你是牢头。”他又晃了晃手腕,让铁条与铁条相击发出脆响,“难道你们想给我准备点猫沙什么的,从此就在chuáng头解决了吗?一辈子?”
“你要明白,”叶利咽了口唾沫,“已经结束了。”他说,目光局促不安地在一地散乱的杂物上梭巡着。卧室里没有电视,写字台上,chuáng上……整个单飞的活动范围里没有报纸。叶利偷偷地吁了口气。
“……”单飞在他走进房间之后,第一次决定正视他——不仅是正视,他bī视着叶利。“那是对你们,”头一次,在他被镇压之后,直白激烈地表达自己的想法,“现在,钥匙!”
“我们,Madam,我,帆船,还有谢擎和……谢天麟。”这有点难,但是叶利还是做到了,“下一个,最后一个就是你。”
“……你说谎!”单飞喷火的目光直落在叶利的脸上,企图发现点心虚或者回避,但是他没有,“谢天麟没有!”他的呼吸开始粗重急促起来,“他不可能!”
“他跟从前一样,”叶利的眼中掠过了一丝不忍,但再一次地,他坚持了下来,“他出来做事,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叶利,叶利说的话,谁会怀疑?!
在BURNING BAR的时候他就该意识得到,或者更早一点,在记忆中最后一次见面。
单飞,你什么时候会承认?
就像被攻陷了最后一座堡垒,慌乱不安和破碎的痛苦急速地在眼中堆积起来,坚定慢慢消融崩溃。“除非我亲眼看到。”最后,他用仅剩的,破碎的倔qiáng说,“我不会相信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
“即使我?”叶利带着点受伤,但更多的是令人抓狂的心痛——单飞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能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即使你。”单飞回答,微弱的火星在他的眸子里闪动,就像溺水的人手中的稻糙,“让我放弃,就让我见他。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见到很容易,是吗?”
那丝悸动着的希望梗在叶利的喉头,让他几乎无法吐出一个音符。这是他的错。他发现得太晚。如果让他早些察觉,他一定能够阻止单飞,而不是看着他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这是他的错。
“我做不到,至少不是现在。”他慢慢地说,控制着声带不要发出奇怪的噪音,“谢天麟可能真的不一样过,但当他……”犹豫了一下,他终究没能把那个消息说出口,“回归到之前的那个人渣黑社会时,我不会让你贸然去见他。除非你真地做好了准备。你自己也知道,谢擎杀了你都不会解恨!”
“那你们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单飞bào躁地道:“让我绝望但不让我死心!如果有事实,那么就给我事实!知不知道,这很难熬,很痛!”
他想用双手抱头,但是左腕上的铁环显然阻止了他,这让他蓦然陷入疯狂。随手从写字台上抓起了笔筒,他狂乱地砸在chuáng架上,一下,再一下。
“够了!”叶利抢过去,探身夺过笔筒,“我只能帮你去说,但是决定权在Madam手中。她不再相信我们了,自从BURNING BAR之后。”
单飞放手,他让叶利从他手中抢走笔筒。受伤的肩膀加上手铐,他根本没办法跟叶利抗衡。“你在敷衍我。”他疲惫地靠回chuáng头,道:“她不会答应。”
“你也说过,”叶利叹了口气。单飞说得很现实,在单郑芳芳发起狠来的时候,没人能够——胆敢——违拗,“她不可能锁你一辈子。最起码等你病假销掉要回去上班,只是迟早。她希望……能多给你点时间思考。”或者说,她希望至少能……过了今天。
今天一过,一切就成定局。
“等我的病假销掉大概还需要一个月。”单飞闭上眼睛,“我会疯了。她希望把我送进jīng神病院。”
叶利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但在那之前单飞已经侧身躺倒在chuáng上,“不介意让我睡一会儿吧。”他说。
叶利站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那好吧。”他退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