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定了决心,对秦菜自然也就不同,又给她派了个下人照顾。她把秦菜的家世、xing格都考虑了进去,就是没考虑到她现在魂魄的qiáng度。
只要太阳没把她晒成一撮灰,她的魂魄就不可能神智不清。哪怕魂魄碎成十个碎片,她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秦菜在chuáng上躺了半个月,二夫人过来看过两次,她挣扎着要坐起来,她也只是让她好好休息。让秦菜觉得意外的是,二爷也来过几次。白芨是真的没有离开人间,他必须借人间的力量寻找月苋。
而二爷早就听秦菜说过他不会走,虽然当时对秦菜并不是百分百地信任,但是真是这个结果,他倒也不至于太意外。
他对白芨的倚重,自然是因为白芨的能力,和他判官长的地位。而这个蓝愁,她看上去明显比白芨容易控制得多。
单纯、质朴,没有野心,这样的一个先知,真是太可心了。
一个月的养伤时间,这期间谈笑过来看过一次,沙鹰都没露面——这时候看的人太多,只能让人觉得她人脉颇广,反而不利。而作为资源部的部长,一个人都不去,又会显得虚假。沙鹰这个人,什么都会考虑进去,他和jīng确地阻止了不需要前去探视的人。
秦菜一直在二夫人的别墅休养,一个月时间,她的伤远远没好,但她仍挣扎着下地,日夜服侍二夫人。
她灰头土脸,容色苍白,二夫人却觉得顺眼多了,跟她的相处也日渐融洽。
而二爷考虑的又不同——白芨如果真的和她决裂了,她必须得选靠山,可不要真的投靠了他夫人才好。
八月的这一天,老爷子终于出关了。
二爷一大早就过来二夫人这边,秦菜正在帮二夫人梳头。她手其实不巧,但是学东西能够下得苦功夫。为了梳一个发型,她可以用模特练习一个晚上,片刻不停。
这时候梳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再加上一个靓丽的妆容,二夫人的病态被掩去了不少。陆少淮很满意,等夫人收拾妥当,他推着她出门。秦菜抱着小朝跟在另一边,三个人上了车。自然是秦菜坐副驾驶座,从后视镜看过去,二夫人的脸上居然难得的露出的笑意。
她垂下眼帘,温柔地抚摸着小朝。那条狗嚣张地转过头,一口咬在司机耳朵上。这个司机也是个人物,愣是一声没吭,默默地开着车。
秦菜把它抱到车门那边。
其实这世间的规则,真的很简单。当你觉得自己很苦bī的时候,再看看四周,你会发现原来不止是你一个人在忍耐。
原先,秦菜以为逍遥阁已经是人间的总部了,但现在她才发现,逍遥阁离总部的距离太遥远了。下车的时候,面前是一栋商业大厦。陆少淮把夫人抱到轮椅上,大厦门口有许多人已经在等了,明摆着是在迎接谁。
秦菜自然知道自己是没这个面子的,甚至二爷也没有。这阵式,居然是在迎接二夫人。这时候有人迎上来,很客气地一鞠躬:“子矜小姐。”
秦菜这才知道,原来二夫人叫子矜,名字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姓什么。
二夫人微微点头,正yù往里走,突然秦菜把小朝递给二爷,然后半跪在地上——二夫人的鞋带松了,她替她重新系好。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个一身黑袍白发的女人,二夫人身边侍候的人一般都这样打扮,他们开始根本没留意。
系好鞋带,秦菜从二爷手上接过小朝,一行人这才进了旋转门。
镇定地踏过黑色大理石地面,秦菜面无表qíng,手心却微微出汗。她的伤还没好,这时候一激动,心跳就开始异常,她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勉qiáng平复心跳。
太子爷,终于要见到他了。
电梯门口,诸人突然一停。秦菜抬眼看过去,就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走过来。他上身穿黑白格子的衬衫,下着黑色西裤,步伐之间有一种bī人的自信与贵气。
陆少淮上前几步,伸手和他jiāo握:“大师兄。”
这个就是大爷?!==
叫什么来着,岑……岑古杨?
岑古杨握着陆少淮的人,笑容亲切:“我们兄弟有一阵没见面了,子矜病qíng好些了吗?”
陆少淮语气也亲热得可以:“已经好多了,最近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岑古杨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子矜,顺手推着她进电梯。秦菜抱着小朝坐另一部电梯上去——人家几个故人重逢,她就不要在一边碍眼了。
到了十六楼,秦菜觉得气息陡变,看来又是一个接引法阵。这个有好处,遇事要逃跑很快。而且估摸着也是加qiáng神秘感吧,总部都不用点法阵,还怎么好意思称为玄术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