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屿:“……”
迟屿:“他自己转的?”
护士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嗯。”
迟屿有些无语,不过想想也确实是他能干的出来的。
他道过谢,从电梯下到二楼,一眼就看到走廊上,穿着病号服的人在向楼下张望。
“找我?”迟屿走过去,在他旁边说。
程央看向他,“你怎么找到的?”
他没电话,更不知道迟屿的手机号码,他把他送过来,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跟他说一声。
“护士说的。”迟屿说:“她要不说,我就走了。”
“……抱歉。”
“我真是服了你了,非得这么给自己找罪受。”迟屿点点下巴,示意他带他进去,里面三张床呢,他哪知道是哪张。
里面确实三张床,不过另外两张上都有人,哪张是他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迟屿其实很想跟他说,我不喜欢这味道,你还是给我上去吧,钱我来出,想想又觉得说了,好不容易拉近的这点距离再一下给撇远了。
每个人都有个小柜子,迟屿把衣服都给他塞里面,回来扔了个球在他床上。
程央:“嗯?”
迟屿:“给你捏着玩。”
程央捏了两下,球是软体的,用力后,脂体会从所有有空隙的地方溢出来,像是崩到极致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松一手又会恢复原状,“你不是……”
迟屿面容严肃的点头,“所以一会记得在被窝里捏,别让我看见。”
程央笑了笑,真的把手伸了进去。
迟屿看他眉头舒展开,自己心口闷着的那点郁气也像是得到了缓解,整个人都随之一松,他把饭盒放上来,用保鲜袋拿着递给他,“不想吃也吃点。”
程央接过来,“谢谢。”
“别谢了。”迟屿找了张凳子坐下,“要谢也是我谢,你不替我挡那一下,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
程央看着他,“为什么帮我?”
“路见不平。”迟屿也看着他,“这答案您还满意吗?”
显然不满意,不过程央没再说话,低头把三明治吃了,迟屿看他已经有点胃口了,琢磨着等会中午的时候,去哪个酒店打包份清淡点的菜过来,医院食堂的营养,肯定满足不了被诊断为不良的人的需求和指标。
隔壁床是个大爷,从迟屿进门起就躺着一直在哼哼,不知道是睡着了惯性这么哼呢,还是睡不着难受,迟屿和程央同时往那边看着,看了会,程央说:“你回去吧,这里我自己可以。”
“等今天过了,确定没问题了再说。”迟屿头转回来,把他这边的帘子拉上了,“一会下午还要吊水,你先睡会。”
迟·前十名·屿带了两套卷子过来,都是周一一早要交的,临近期末考,卷子多如牛毛,程央可以请假,他却还得争分夺秒。
边上大爷的哼哼声有点大,短时间内他没办法集中精神,只能先发了会呆,目光从窗外凋秃了的树上,渐渐落回到面前的人上。
程央已经睡下了,背对着他。
一个课间十分钟都要埋头苦睡的人,此时应该是他最放松最满足的时候,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原因,迟屿能感觉到他刻意的紧绷,瘦削的肩膀用力张成一条线。
想看看他究竟有没有睡着,迟屿撑起身靠近点,不仅凳子吱嘎了一声,连床都小幅度的晃了晃,程央没反应,看来睡的还挺沉。
他坐回来,发现他耳朵背面和发根底下有没擦干净的血迹。
头是洗不了了,迟屿去问护士要了几根棉签,沾了点温水想给他擦擦。
之所以会有这个想法,他概括为是自己太无聊了,想睡又没地儿躺,只能找点打发时间的手工活,越细越好。
棉签里的水挤干,一点点划在皮肤上,程央的耳朵长的很秀气,背面能看到细小的绒毛,软软的覆在上面,随着迟屿靠近时的呼吸轻轻晃动。
来回几次把它们都擦干净后,换脖子下面。
除了沾了血的地方,程央的脖子一如既往的干净,皮肤很白,褐色的血残留在上面,有些触目惊心,却同时有种诡异的美感。
迟屿盯着看了会,透过薄薄的皮肤,看到了下面青色的血管,想到即便是像他这样的人,冷淡的外表下血也是热的,便觉得有点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