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不是仆人,更不是优秀的仆人;其次,吴叔可从来没让老爷子这么厌憎。”
吴庸眼皮都没抬,“梁老爷子也没有您这么难伺候。”
梁昊权顿住了,有些别扭的开口,“我有这么糟糕吗?”
吴庸这时竟放下手中的面包,瞪大眼一副你才知道的样子,“你难道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噢,这真是个令人悲伤的故事。难道你没发觉从小到大,除了景行,没有一个人能在你身边待着超过一年吗?你甚至连个聊心事的朋友都没有吧?这些都不能足以让你知道自己做人是多么的失败,噢,看来我得重新对你的qíng商进行估量了。”
梁昊权噎住了,确实就连他所谓的那些qíng人,除了伸手拿钱的时候比较黏糊他,平时很少会联系他,分手的时候都异常gān脆。他以为是对方听话,现在想想可能并不是那么一回事。而公司的人更不必说了,见他跟见到吃人鳄鱼一样,能跑多远跑多远。至于朋友,脑子里搜了一圈,结果显示尚无搜索结果。而生意场上的伙伴,那更得防着了,一旦弱点被对方抓住,生意场上可就被动了。
景行离开后,他的各种不适真正的意义其实是因为这个吗?不仅失去的是一个好用的帮手部下,更是失去一个能不计回报容忍他的人。曾经,他们契合到他都感受不到对方的存在,让他一直无视着对方的存在。现在察觉,却一切都晚了,这个人已经离去,很难会再回头。
梁昊权黯然,吴庸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你还记得你接受梁氏第一年,在梁老爷子面前是展示自己做出的成绩,梁老爷子的反应吗?”
梁昊权仔细回想,只想起当时的意气风发,毫无保留的炫耀着自己的成绩。当时梁老爷子的表qíng……他绝好的记忆力竟然没有储存。
“爷爷应该……很高兴吧?”当时他用一年时间,就做出了梁老爷子在位时做不到的成绩,利润上升是梁氏有史以来最高的一年,甚至比从前翻了一倍。这样的好成绩,梁老爷子应该是非常高兴的,可是吴庸这语气让他不由怀疑起来。
吴庸嗤笑一声,“他老爷子没气被过去都算忍耐力够qiáng,你能gān他确实高兴,可你那态度只让人感觉到你在鄙视老爷子曾经的努力。一副我轻而易举就能gān得这么好,你以前都是吃什么的,竟然才做出这么点成绩。”
“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心思!”梁昊权拍桌而起,怒道。
吴庸悠悠的抬眼,双手跟他挥了挥让他坐下,“淡定淡定,我也没说你有这个心思啊,只是说你表现出来的给人觉得是这样。否则梁老爷子早把你打出去了,还会忍着气肯定你?”
梁昊权颓然坐下,“爷爷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吴庸笑了起来,“那也得你听得懂,听得进去。老爷子曾经说过,你xing子太傲耳朵太背,要是说太狠又会起反效果,说轻了又完全不放在心上不在意。梁老爷子也是怕了,他一直觉得梁叔叔就是他教坏的作品,而你喜欢男人他也觉得是自个教育出了问题。所以在其他事上jīng明,这些事上就畏手畏脚了。”
梁昊权扶着额头,“为什么这些话你以前没有说过?”
如果早一点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缺陷,兴许就不会做出这么多无法后悔的事。
吴庸笑而不语,梁昊权深深叹了口气,从前他那个状态,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这些天你这么反常,是因为什么?”
梁昊权没有隐瞒,把景行和孩子的事都一一告诉了吴庸。他现在很茫然,有种身处云雾看不叫道路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是从未曾有过的,他这一次是彻底不知道怎么走了。
吴庸眉头微微皱起,“其他先不说,你对景行到底是什么感觉?”
吴庸也认识景行,他们三人是校友。当年他是学生会主席,那天要接新生,也就是景行这一届。正巧一个骨gān拉肚子没来,人手不够,他当时看到梁昊权路过,想起梁老爷子叮嘱让他督促梁昊权多参加集体活动。所以一时脑抽就把梁昊权拉来做壮丁,梁昊权虽然不乐意,却没有驳了他的面子答应了,结果孽缘就这么开始了。
吴庸这些年不是不知道景行为梁昊权所做的一切,也曾询问过两人是怎么一回事。可两人明显处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状态,他这外人也就没那闲工夫多管闲事。加上他一年到头都没在同一个地方休息超过一个月,回家天数更是屈指可数,根本没时间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