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水深大概有一米六七,裴诗游泳水平还属于菜鸟级,狗刨了几下都没能游起来。夏承司个子高,水刚好盖住他胸口上一点,他提着她的腋下将她扶起来,然后托着她的臀部让她坐在他的手臂上。如此一来,她为了坐稳只好抓住他的肩。
夏承司的头发已经完全湿透,金色的波光倒映在他的双眸上。他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没想到还蛮有料。”
裴诗脸色发白,下意识往后缩想躲开他。但他另一只手迅速抱紧她的背:“不会游泳就别乱动。”
这个动作让他们微凉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他的胸膛坚硬,心脏跳动很快……
裴诗摇摇头,努力压住自己的怒气:“算了,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狗舔过嘴,这也不是初吻。”
森川光拿着勺子往英式红茶里加糖,听见这句话,动作僵在半空:
“小诗……你让他吻你了?”
裴诗吐了一口气:“没法,没躲开。”
森川光一只手紧紧握了一下CD机,但很快松开,从下面取出一个CD盒把它递给裴诗:“这是杜费的CD,你先拿回去听吧。”
裴诗双手接过来,宝贝地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谢谢组长。”
看得出来他面有疲色,裴诗很识相地站起来:“那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嗯。”
听见裴诗拉椅子和离去的脚步声,森川光又轻声说道:“小诗。”
“怎么了?”
“前两天我说要带你去意大利听杜费的音乐,可能不行了。”他的声音也有些疲惫,“……最近很忙。”
裴诗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没事没事,你只管忙。”
眼见全国音乐大赛复赛即将到来,裴诗不想为自己惹上任何麻烦,所以一直和夏承司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但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夏承司的无耻程度已经超出了她能控制的范畴。
最近夏承司才在公司附近买了一间公寓,打算搬出来住,理由是上班近。而且,相较夏氏庄园那样的豪宅,他新搬的地方显得实在很简约:一百多平方米的两室一厅,上下两层,上层客厅厨房落地窗,下层两间卧室、小书房和一个洗手间。对于一个条件优越的单身男人来说,这样的住宅可以说恰到好处。可一想到这是盛夏集团少董第一个自己的房子,就觉得实在有些离谱。
新居室内已经装修完毕,现在就差一些琐碎的小东西,例如窗帘、chuáng单、地毯、灯泡、镜子要打点。
裴诗知道夏承司花钱一向很有规划,也知道作为秘书就是该为Boss打点一切他不乐意做的事,但不知道他竟连买室内小东西这种保姆的工作都要她来完成。
夏承司不喜欢浓烈的颜色,尤其是暖色调,但冬天如果满屋蓝紫色又会觉得冷,她只好把地毯和窗帘都配成了黑白斑马纹,这刚好与楼梯的扶手颜色很相称;从彦玲那里听说他有上百双皮鞋和收藏酒的习惯,她又请人将鞋柜和酒柜都扩张了一倍;他很喜欢吃ròu,讨厌蔬菜,她甚至还特地买了好几种切不同ròu类的菜板……终于,帮夏承司跑了一整个星期腿,一切工作都在周日晚上结束了,裴诗监督钟点工把室内清洁工作完成,全部检查确认无误后,锁了门准备到公司把钥匙jiāo给夏承司。但是,在楼下却遇到了刚停下车的夏承司本人。
“我原来的家里有一些箱子,跟我过去把它们搬过来。”夏承司打开车门锁,“上车。”
二十分钟后,夏氏庄园里。
夏承逸开着huáng黑的兰博基尼出门,刚好看见这样一个场景:美女秘书姐姐正拖着巨大的箱子上台阶,因为箱子太重而挽起了袖子,喘着粗气自己打气喊—二三,人跟着箱子一起跳起来,才把它拖上了一个阶梯。而二哥正站在台阶上方,抱着胳膊靠在车门上俯视着她,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浅笑。美女姐姐每上个台阶就要这么跳一下,但二哥似乎根本没有一点下去帮她一把的意思。
夏承逸看不过去了,立马开门想要下车当一回英雄好汉,却正对上了二哥横过来的眼神。
夏承司皱了皱眉,做了个“小孩子走开”的手势把他打发掉了。
从保姆变成搬运工已经是很悲剧的事,裴诗把这些箱子拖到夏承司新公寓里,眉毛已经变成了伍迪·艾伦式。但是,折磨居然还没有结束。
“冰箱里有一点食材。”夏承司拿着遥控器,靠在沙发上悠闲地看财经新闻频道,“去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