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一愣,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仔细一想不就是唱“小姐”的演员吗,当即就摇了头。
“不是,我是来看凌君则的。”
小姑娘的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有眼光的,我也老喜欢凌先生了!”
最后找钱她多找了二十块钱给沈放,算是同为凌君则的戏迷,给他打个折扣。
好不容易入场了,沈放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其实这家兰心剧院年代悠久,设施都已经很老了,连观众坐的座椅都年久失修不时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沈放不知道凌君则为什么会跻身这种小剧场,以他的能力明明……
沈放没有再想下去,他发现自己自从重遇凌君则之后就特别容易瞎想八想。
八点一到,剧场内渐渐暗了下来,过了会儿深红色的天鹅绒幕布缓缓向两边拉开,露出舞台中央jīng美的布景。
沈放深埋心底的记忆也随着剧目的拉开而逐渐复苏。
第二章
凌君则幼时被凌母带着来疁城学戏,房子就租在沈放他外婆家隔壁,当中隔着窄窄的巷子,名副其实的左邻右里。不过沈放倒不是通过这点与他认识的。
那会儿疁城还没现今这样高楼林立,沈放外婆家那片属于城郊,大多都是本地人建的民房,房间多了时常会向外出租给来疁城打工的外乡人,凌家母子便是其中之一。
沈放记得那是他初二升初三的暑假,如往年一般,他都会去外婆家住到快开学为止。
他外婆住的那个地方叫“苋菓宅”,前前后后几十户人家,大多都知根知底,少数还有些久远的血缘关系,年岁差不多的孩子时常在一起玩,沈放也不例外。
虽然他每年只有寒暑假来,但一点不影响他与当地青少年的深厚友谊。
钟憶便是与他玩得最好的小伙伴之一。
“下午打球去不?”又黑又胖的小小少年嘴里边嘬着五毛钱一根的盐水棒冰边问沈放。
沈放咔嚓几下将棒冰嚼碎了咽下肚,热得想吐舌头。
“行啊,去哪儿打啊?”
钟憶笑着凑过来:“就菜场旁边那学校里怎么样?”
沈放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说的是哪儿,迟疑道:“那不是个什么疁剧传习院吗?让我们进吗?”
钟憶得瑟得很:“让的让的,我舅舅是那里门卫,他会放我们进去的。”
沈放叼着棒子想了想,站起来:“好,那你去叫瘦子他们,我去叫我哥。”
小胖子一点头,火箭pào一样冲了出去。
沈放把冷饮棒往地里一cha,调转方向也去找他哥了。
其实他哥跟他没多大关系,他哥姓胡,叫胡嘉乐。为什么叫他哥呢?因为胡嘉乐爷爷的爸爸和沈放外公的爸爸是堂兄弟,所以他们勉qiáng算来也有点可怜兮兮的亲戚关系,见面都要叫声哥哥弟弟,但两家人平时很少往来,也就两个小的会在寒暑假联络联络感qíng。
胡嘉乐说是哥,事实上就比沈放大几个月,两人同级。沈放找来的时候他正无聊的发慌,在家拿个苍蝇拍拍苍蝇,一听有球打顷刻跳了起来,比沈放还要起劲。
就这么召集了六个人,大部队浩浩dàngdàng就冲传习院的cao场去了。
虽然说是一所学校,但其实并不大到哪里去,沈放看着也就两层楼七八间屋子。
他以前听他外婆说过,这里边是教唱戏的,逢年过节学校的小剧场还招待他们那些老头老太听听戏,他一直挺好奇的,今天终于有机会得见。
这边跟普通学校不太一样,好像没有寒暑假,他看到有些教室里还有人。
六个少年三对三打了几场,最后都热的不行。期间有些少年少女大概是到下课休息时间了,不少都到cao场上来玩。
沈放见人多起来了,还有些人盯着他们瞧,就示意休息一下,等这帮唱戏的都回去上课再开始,其他人无异议。
“我又渴又热,你们谁要吃棒冰啊,我去买。”胡嘉乐抹了抹一脑门的汗。
“我我我!”
“我也要!”
“我!”
“还有我!”
一问下来都要,沈放就陪着他哥去校门口小卖部买了六根盐水棒冰回来。
一靠近cao场,他哥不知道看到什么,一脸yín笑,把棒冰全丢给沈放,一个人鬼鬼祟祟靠近cao场方向。
沈放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看到一个穿着运动服的身影,和他们中有个人的打扮一样,他立刻知道胡嘉乐这倒霉孩子要gān嘛了。
胡嘉乐也不知道哪里学的恶习,特喜欢不打招呼脱人家裤子,看到穿松紧带的就忍不住自己邪恶的爪子,就为这事没少被人追着打,但仍恶习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