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表面上无比清冷禁。yù的面容,她嘴角一抽,有点凌乱。
这个男人平时寡言少语,却是绝对的不言则已,一言雷人。了解这一属xing之后,眠眠十分明智地选择了闭嘴,不再与他jiāo谈,生怕再听到什么能让自己从今年羞到明年的话。
她垂眸看了眼还被自己握在掌心的银色手。枪,连忙拉开中控台下方的抽屉,被烫着一般将它扔了回去,归还原位。
作为一个勤劳勇敢的好公民,这种东西,能不碰就不碰吧:)。
一路缄默不语中,越野车驶入了b市郊外的洋房别墅区。这些建筑物之间相隔很远,庞庞然而立,灯火遥相辉映点缀着夜空,使得整个区域从夜色中突围出来,醒目而不突兀。
笔直地行驶了一阵后,越野车掉转车头拐入了一条小道,片刻之后,两旁绿油油的植物望到了尽头,一扇铁门庄严矗立。两个威武健壮的高大士兵立在大门两侧的圆台上,面上没有一丝表qíng,苍白的庭院路灯照在头顶,看上去就像两个冷冰冰的蜡像。
不多时,铁门往两旁大开,董眠眠抬眸,看见哨兵不约而同地抬手行军礼,沉默地目送他们驰入庭院深处。
汽车熄火后,一个人从外头拉开了车门,她注意到那是一个十分高大的壮汉,据目测,他的身高超过190厘米,浑身上下全是鼓囊囊的肌ròu,五官粗犷,一条长长的刀疤直接从额头横亘到下颔左方,看上去很蛮横,也很狰狞。
她想起一句歌词:跑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正惊异着,陆简苍已经抱着她下了车。她脸上的热làng还未褪去,瞬间又添一层,连忙小声道:“放我下来。”
然而他却像是完全没听见一样,面色沉静冷漠。眠眠撅了撅嘴,随之便看见那个熊一般壮硕的跑马汉朝陆简苍说了什么。
她眨了眨眼。
这句话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她听不懂,但是从发音来看有点像俄语。她又打量了一下那个汉子,觉得这长相,的确像剽悍的战斗民族款。
陆简苍点了下头,同样用俄语回答。两人jiāo谈了半分钟后,北国大汉忽然皱起眉,视线定定落在指挥官右边的手臂上,语气迟疑:“您的手臂……”
董眠眠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神色微变:他上臂肱三头肌的位置,黑色西装裂了一道口,并且颜色明显深了一块。
……受伤了?
记忆回流,她想起之前那句“趴下”。当时她完全没反应过来,被他一把拉进怀里,这才堪堪躲过了那颗子弹。他……是那个时候受的伤吗?
思索着,眠眠眉头皱得更紧,盯着那个伤口看,心里的滋味忽然变得很复杂。
突地,一个沉沉的嗓音传入耳朵,低柔道:“小伤而已,不用担心。”
“……”
她没有抬头也没答话,静默着,只是俏生生的小脸明显比之前更红。心道你皮糙ròu厚满身都是伤,多一道不多,少一道不少,鬼大爷才担心呢>_<。
当然,世界上不可能每个人都和董眠眠一样胸大心大。
几分钟后,代号巨人的雇佣兵就已经通知了随行的军医,命令他替指挥官查看伤势包扎伤口。
陆府主卧之中,明亮的水晶灯投落下纯白色的灯光。这是眠眠第一次见到主卧开大灯,gān净单调的白光冷硬地打亮一切,深色的大chuáng,深色的沙发,深色的书桌,些许摆放军刀的刀架,除了这些外,整个室内几乎没有其它装饰品。
简洁,刻板。
眠眠的背脊有点发凉。这个偌大的宅子里,很多东西都是重复的。比如白色灯光,比如冰冷刀架,就像同一个区域不停地在复制粘贴,一点都不像正常人的住所。
……当然,陆简苍本来也不是正常人==。
胡思乱想着,一个声音将她飞远的思绪拽了回来。那人道:“只是皮ròu伤,做完消毒处理后敷上药物就能包扎了,没有大碍,指挥官。”
开口说话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大叔,和大多呆板冰冷的eo成员不同,这位大叔有慈祥的眉眼与和蔼的笑容,整体画风完全游离在所有人之外。董眠眠对他很有好感,就像是在一群jīng神病患者当中总算遇见了一个正常人,亲切感油然而生。
“有劳了。”然后就是陆简苍清冷淡漠的嗓音。
两人说话,乃至军医替陆简苍上药的过程中,董眠眠始终都呆立在远处,垂着头,不发出声音,也没有什么动作,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然而,这种怂不拉几的鸵鸟状态很快就被人终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