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一说不下去了,自己都觉得有点儿囧,“抱歉,我这话说的大概有点儿不合适。不过作为一个朋友,一直看着他们兄弟一步一步把日子过成这样,心里难免会有些感慨。”
元赫促狭的冲着一旁神色无奈的石决明偷偷眨眨眼,对huáng一说:“我理解。你也是为决明着想。听说你是大夫?在哪个医院?”
话题拐到了huáng一熟悉的领域,huáng一顿时觉得自在了一些,“我一毕业就分到人民医院……”
石决明转身回到厨房,双手撑在流理台上,忍不住闷声笑了起来。
几杯酒下肚,男人间的话匣子都打开了,席间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络。
元赫对于huáng一很小就认识石决明兄弟的事qíng还是很好奇的,huáng一就比比划划的给他讲,“那时候小远也就这么高,跟邻居家的小胖子打架,被揍了两拳,哭的那个响亮哟……然后石决明就冲出来了,一书包砸在小胖子背上,把他砸了个大马趴……”
元赫听的饶有趣味,想不出看上去很冷静的石决明也有那么冲动的时候。
石决明自己都不大记得这些jī毛蒜皮的小事儿了,不过年幼时的记忆由别人嘴里说出来,听上去便别有一番滋味。
“决明护着他弟弟在我们那一片都是出了名的,”huáng一回忆地说:“我记得有一次还跟蓝燕打起来了,对吧?”他转头问石决明,见他摇头,便笑着说:“打架次数太多,自己不记得了吧?好像是因为蓝燕要抢小远的麻花还是什么……”
石决明垂头一笑,小时候在意的事qíng现在看来只觉得可笑,但若是还回到当时那种境况里去,石决明还是会动手的。他的弟弟,谁也不能欺负。
“说到蓝燕,我还想起一个事儿,”huáng一对石决明说:“蓝家的厂子好像是开不下去了。”
石决明与元赫对视一眼,“什么时候的事儿?”之前元赫就跟他说过石永在报复蓝家,不过里面的细节他并不是特别清楚。
“就这两个月吧。”huáng一说:“镇上原来还有一家山货加工厂,前段时间被蓝家压着,生意做的不好。最近大概是筹到钱了,又重新活过来了。也是蓝家之前把人家得罪的太狠了,现在风水轮流转,人家也压得他们翻不过身来。”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石决明心想,蓝开明一家行事素来是只看得见眼皮底下的利益,也从不给人留后路,如今这样也是活该。
huáng一又说:“他们家关了厂子,把剩下的钱划拉划拉开了个小饭店,但是没开多久也做不下去了。”
“为什么?”石决明好奇了,他记得蓝开明曾经学过两年厨师,手艺还是不错的。
huáng一嗤笑,“厨房里用的都是地沟油,进货的时候还被人给看见了。陈桥庄就那么大一点儿地方,传来传去谁还不知道?”
石决明,“……”
这就纯属自己作死了,谁也怪不得。
“饭店开不下去,蓝开明就带着老婆闺女去老婆的娘家,”huáng一想了想,“陈桥庄翻过后山,那边有个村子叫什么来着?”
石决明摇摇头,他离开陈桥庄都多少年了,这些犄角旮旯的地方他都不大记得了。
“反正就是那个村子,”huáng一说:“你大概不知道,现在到处都搞开发,山里也都被人承包了。以前从咱们镇子上翻山,直接从瀑布那边过去就行,多近啊,也就半天功夫。现在不行了,那块地被人承包种山货了,地界都拿栅栏铁网圈着了,还养了看山护林的láng狗。要去山那边得绕好远的路,你想,以前谁走过这些弯路啊,蓝家的人大概是路不熟,在山里绕来绕去的就迷路了。倒霉催的又遇见劫道的,钱被人抢了不说,蓝开明一条腿还被人给打断了,现在好像还在丈母娘家里养着呢。”
石决明,“……”
这应该是石永gān的吧?打断腿什么的,似乎不大像是劫匪的风格。不过石决明并不同qíng蓝开明,他陆陆续续只怕拿了石永不少钱,还把人当傻子似的耍了这么些年,石永不恨他才怪。别看石永现在穿衣打扮人模人样的,年轻时候也不是什么善茬,心眼多,脑筋活,要不然也不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给自己打下一份家业来。
“之前蓝开明大概是想到老丈人家那边找个什么营生,那边村子的人好多开农家乐的,也有承包鱼塘的,估计蓝开明也是打着这个主意。可惜人算不如天算。”huáng一摇摇头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他那个丈母娘老丈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听说也在琢磨女儿女婿这点儿家底,他们家现在热闹着呢……咳,说他们做什么,来,g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