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欲飞_作者:老草吃嫩牛(32)

2016-08-07 老草吃嫩牛


宋钰翔冲他点点头,跟着他向村里走,走了大约二十多米,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车都进不去了,桅顶的道路还是很古老的青石头路,入村的村口有门dòng,也许过去跑马车就可以,但是汽车就真的进不去了。

宋钰翔沿着磨得光滑的青石路向里走着,这山里的青石路是格外不同的,它很光很亮,因为山里人的鞋子都是布底子。

宋钰翔的脚轻轻踏在青石路上,心里叹息,曾褚豫也走过这青石路吧,曾褚豫童年可在这门dòng上的磨坊嬉戏过,曾褚豫可看过那片风景,曾褚豫每次来都在想什么?曾褚豫摸过这块墙砖吗?。。。。。。。。

倪律师把准备好的开销连箱子递给村长,这桅顶的电,水,学校,都是曾家资助的,人得罪谁都可以,唯独,故乡的人,戏耍不得,得罪不得。因为总是要回来的,死了也好,活着也罢。

曾叔陪着笑脸,跟倪律师说话,宋钰翔慢慢的从祠堂出来,觉得周身凉意。无数的木头牌子供奉在那里,曾褚豫的是新牌位,他的旁边排着宋长亭,很小的一块地方,再也放不下新的了,宋钰翔抓起曾褚豫的牌位拿出手帕轻轻擦拭:“你早知道是放不下的对吗?”

曾家老宅,即使再新,年代也在三十年靠上,一半新一半旧。

依照老样子仿制的青砖房,不高的黑色铜环厚木门,曾叔走在前面推开,那门发出嘎嘎的声音,它的轴是木头的。

宋钰翔站在天井,看着四方形的天空,雕花房梁的龙脊梁上,停立着的是残鸦。

“四少,倒是像极了老太爷,老太爷也喜欢端详那些乌鸦。”曾叔叹息,宋钰翔看下他,笑了下。

晚饭坐在宋钰翔对面的是谢家那个坐在箱子上的人,没有人互相介绍,只有低头吃饭的声音,偶尔筷子碰在一起,大家互相笑笑,很友善。

晚上,宋钰翔一个人睡在主屋,chuáng是异常大的雕花大chuáng,?过的褥子被子,都是新棉花制成,虽然比现在高档的被子重了些,但是有踏实的感觉。

这是曾褚豫睡过的chuáng,

这是曾褚豫看过的chuáng顶。。。。。。。。

迷迷糊糊的,宋钰翔又听到了木门的嘎吱声,他好像在奔跑,他抓着很大的袍子下摆在奔跑,青砖路,青砖楼梯,接着他站在房顶远远看着远处的道路,来了,谁来了?怎么如此高兴,高兴的心都要爆炸了。

弯弯延延的山道,一队辕车,他在那里?

那人下了车,宋钰翔仔细端详他,除了眼睛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他们对视,就那么互相看着,满肚子的话想告诉他,又一个字也说不出,不能说。

搭台的声音惊醒了梦中的宋钰翔,他穿好拖鞋推开窗户,这里竟然能看到整个的后院戏台。

傍晚,徐徐凉风中,宋钰翔坐在后院独立的太师椅上,他前面是长形的条桌,桌子上铺着丝绸,一些简单的茶点放置在那里,宋钰翔只是觉得一种说不出的孤独感。

一声玉版,物是人非,恍惚中,身边换了静物,热闹的后院,喝彩声,丝竹绵绵。恍惚中那人看着他却唱到:“暗想那织女分,牛郎命,虽不老,是长生。他阻隔银河信杳冥,经年度岁成孤另。你试向天宫打听,他决害了些相思病。妾身得侍陛下,宠幸极矣;但恐容貌日衰,不得似织女长久也。。。。。。”

夕阳越来越下,天边都红了,宋钰翔只觉得心下一阵木然,隐约着听着,好像,却又不像这戏文里的东西,只是那人的心事。淅淅颤颤的一声,那人嗔怪到:“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古人常推之以至理,故有别时苦之说。别时苦,苦难言,寄语向青天。呜呼!世事喜乐难定,岂苦痛可言哉,而离别更非生死,虽凄楚而终不至于离世。。。。。。”

原来竟然是这样的,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宋钰翔顿时泪流满面,再也抑制不住。那台上,戏文早就休了,穿了戏服那位,看着他:“何须苦,既离别,又相逢,相约逝chūn风。昔日送别,在清秋,依稀细雨中,霜天千里,闲云一片,而孤鸿自去,斜阳挂长空。。。。。。。。。,可谓之咫尺天涯。重逢之日,亦凝雪逐风之时,虽不互见,然心相通,此与相逢又有何异哉?友笑而去,吾亦别去。”

是这样的。。。。。。。。。。。

“四少?”倪律师小心的推了下宋钰翔,宋钰翔恍然大悟一般,看着他,又看着空旷的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