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觉得让蕴少爷去古屋是不合适的,平少爷也只是怀疑,而没有证据。”
少爷没有说话,我等了半天,知道自己的话白说了。虽然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也知道不好再劝。在我退出房间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少爷的表qíng平静,但那双眼,却如同一只困shòu。狂躁、愤怒、悲哀。我从没有看到过少爷流露出这样的qíng绪。就仿佛,他要对抗着什么。
我急忙的退了出去,不敢再提这个话题。我应该说,我是有私心的,蕴少爷,在我心目中只是一个被少爷收养的孤儿。虽然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但绝对无法无法和少爷相比。在我心目中,如果他受点苦头就能让少爷少点困扰的话,那我的选择绝对是前者,所以,这个话题我就没有再提,甚至连去关心一下都没有,虽然我明知道在古屋会发生什么。
三天后,蕴少爷从古屋出来了,他是被少爷从古屋带出来的。平少爷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家伙的嘴倒硬。”
平少爷悻悻然的说,而这句话的代价则是蕴少爷的遍体鳞伤……或者用这句话来形容也是太轻微了。我当时只看到蕴少爷非常虚弱被抱出来,一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蕴少爷遭遇的不仅是刑法,还有……侵犯。
蕴少爷受了多重的伤我当时不清楚,估计少爷当时也不是很清楚。古屋的人是这方面的专家。可以让人疼的要死,但实质伤却没有受什么伤,当然,这是指皮ròu方面的。
蕴少爷就属于这种qíng况,身上的伤很快就养好了。少爷没有发话,蕴少爷就还住在府里,只是比以前更沉默了。没有人觉得不对,他原本就沉默,出了这种事当然会更沉默一些。
虽然平少爷并没有证据,但府里的人还是有点躲他,他伤好后少爷也没有让他再回去工作,于是大家对他的看法就更多了。他也不在意,就像没有感觉似的,每天依旧会准时的出现在餐桌上,依旧会准时的到花园里晒太阳。
不过从来没有出过大门,不过一天比一天消瘦。
出事那一天,是他从古屋中出来后第一次出大门。因为少爷并没有禁止他出去,所以虽然保安还特意打电话问了问我,最后还是让他出去了。
他走后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打电话通知少爷。我还是不相信他会出卖少爷,但他突然出府的确有点蹊跷。我还没有想好,他的电话倒来了,很焦急的问我少爷在那儿,声音,甚至有几分凄厉。
我没有告诉他,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管家,并不是秘书或特助,少爷的行程,我只知道在家的这一部分,其余的就不知道了。当然,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他吧。
虽然我总觉得自己信任他,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会让少爷冒险。不仅是我,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他只是一个孤儿,一个被少爷收养的孤儿,就算很努力,就算有几分才能,也不算什么,比他更好的人有的是。没有人觉得他是不可替代的,就算被冤枉了,那也是他运气不好罢了,其实他的运气已经够好了,能被少爷收养。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包括我。
和他通过电话,我就给少爷打了电话,但没有拨通。
那天晚上,他没有回来,少爷也没有回来,我开始担心,可是作为一个管家,也不能做什么。凌晨一点的时候,平少爷突然来电,给了我一个医院的地址,电话中,平少爷的声音,竟是从未有过的惊慌。
我赶到医院,只一眼,就知道平少爷为什么会那么失措了。
少爷坐在沙发上,身体靠在后背上,一条腿压着另一条腿,看起来很闲适,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qíng。但是,却让人的心发冷。
“少爷?”我轻轻的叫了一声,声音颤抖。
少爷的眼睛眨了两下,然后笑了笑:“杰姆呀,你带骨头汤来了吗?”
我一愣,没有人告诉我要带骨头汤啊。
少爷又道:“阿然受伤了,你去熬点骨头,等他醒了喝。”
我觉得这话很是古怪,但也不敢多问。出来后给平少爷打了电话,问他是怎么回事。
第一次,平少爷吞吐了起来,磕磕巴巴的半天才说出个大概,蕴少爷被季家的人伤了,现在还在里面抢救。
我倒吸了口气,身上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不敢再问,匆匆的回去熬了骨头汤。
但是那碗骨头汤蕴少爷没有喝到,其后的很多很多碗骨头汤他都没有喝到。他日复一日的躺在chuáng上,靠各种仪器维持着生命。
蕴少爷在chuáng上躺了两年,所有人都不认为他还会醒过来,虽然说他并不算是绝对意义上的植物人,但他的身体,却比一般的植物人还要差。在他昏迷的时候,总共做了四次手术,每一次都是为了修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