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之面无表qíng的从院子里走过,知墨和知闲远远的迎面过来,他们正在快乐的说着什么,不停地发出畅快淋漓的笑声。时间流逝,孩子们慢慢长大,知之的残疾使这些少年的心上多少留下了内疚,知闲远远地就冲知之打招呼,知墨也客气地微笑,知之面无表qíng的从他们几米远的地方转弯向另外的方向走去。他听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如果可以他宁愿看不到。
“哎,怎么走了呢?”知闲遗憾的唠叨。
“他又听不到,除非你跑到他面前说,耗子是聋子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少女提醒。
“闭嘴吧。不要你提醒。”知墨看下那个“好心”的少女,不客气地斥责。
“哎,我说,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们怎么还放不开,把他打聋的是大伯父,又不是你们。”少女不服气的说。
知墨和知闲互相看了眼,放不开,怎么放开?只是一时的负气,跑到祖父面前添油加醋。是他们先挑逗的知之,四叔再三告诫不许说出去。要是不说就好了,现在,知意根本不和他们说话,知之无声的关闭了自己。他们还小,善恶感很qiáng,每当看到知之,那份内疚就不必说了。
随知之走到随家的大厨房,打开点心柜子,毫不客气的把各种好吃的放进身边的篮子里,全部都是月光爱吃的啊。他的表qíng笑眯眯的,完全忽略了身后那些厨子们的不客气的话,什么没家教,可恶的聋子,知意少爷怎么摊上这么一位弟弟之类。听不到就不生气。
月光吃着点心,笑眯眯的看着知之的即兴表演,四年的历练,知之的弹奏也能吸引个十条八条小鱼小虾的倾听了,今天知之弹奏着的古琴,和知意的一模一样。琴是月光不知道从那里搞到的,比知意的那把还要好很多。
“怎么样,月光,我刚从书本上学到的,好听吗?”知之讨好得对月光说,现在的他只对月光说话。
“依旧没有韵,没有心,只有技巧,不好。”月光不会说虚伪地话,他的批评很直接。
随知之没有得到期盼的夸奖,有些失望地走到月光面前,躺下:“带我走吧,月光,随便哪里!随便哪里……都比这里好。”
“现在……现在还不行。”月光抚摸着他眉心的人鱼守护说。
“什么时候,月光。你一直说不行不行的。”知之失望地叹息。
“吱吱身上有束缚,等你到达冷静、平和、清淡,解脱束缚。真正从心里放开一切的时候,就可以了。”月光慢条斯理地说。
知之看着反she着绿光的岩dòng顶,冷静?平和?清淡?束缚?那是什么?他不懂得。又隐约地懂得一些。知之伸出双手,他的手型修长优雅,十个指头间全是茧子,那是苦练的结果,他比任何人都努力,辍学后的他有着比其他人更加多的时间练习。十个指头的茧子就是证明。
“下个星期,再给我加四根琴弦吧。好吗?月光。”知之摸着月光的头发问。水琴的弦子是月光的发丝做成的。
月光点点头。看着知之的眼睛:“知之很伤心?”
知之闭起眼睛,淡淡的说:“没有,没有伤心,月光看错了。”
时间缓慢地过去,岩dòng中传来人鱼的叹息。
随知之很晚才回到房间,房间的灯光依然亮着,知之缓缓推开房门,知意靠着沙发看着他:“你去哪里了?”知之微笑,假装听不到。
“我去了九音湾,没有找到你。”知意继续问。
知之走到桌子前,拿出新的画片,一张一张的认真摆放起来。
知意在他身后叹息了下,他拍拍弟弟的脑袋:“抱歉,知之。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知之玩图片的手缓缓地停下,他不需要哥哥帮助他什么,甚至他想要一直一直保护哥哥,一直给自己爱的那个怀抱回馈一些什么,可是他什么也做不到。知之回头看着哥哥,冲他微笑。
知意从桌子上拽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到:“过两个月,我和钬家的钬溪节有场决斗。我们都是进入角五级的人了,钬溪节说钬家的鼓鸣乐器是最适合攻击的,我却不以为然。所以想比一下。到时候一定很jīng彩。”
知之有些紧张,乐医拿医器械斗,是绝对禁止的事qíng,这中间的处罚异常严厉,最低也是终身封印右手。当乐医级别到达角的级别后,音乐会有攻击之气,级别越高,攻击力越qiáng,乐医追求的是最纯正的和谐之音,杀戮之气是绝对邪道。所以几百年来,用医器决斗是所有乐医法则里必须遵守谨记的第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