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州点点头,把手和眼睛放到区别器上,墙壁传来巨大的咔哒、咔哒的声音,那扇沉重的门缓缓拉开。
“天州先生,如果可以……”地锦略微带着一丝哀求的话音从天州身后传来,天州回头看着他,地锦一脸痛苦,他看着自己的脚面,深深的鞠躬接着说。
“如果可以,请您……杀了他吧,不要,不要叫他受更多的罪,那……那孩子,我……一直很喜欢的,他是那么的优秀,如果可以,请您不要把他jiāo给chūn水先生,求您了!”
天州没有说话,只是皱了下他漂亮的眉头,转身离去。
真丝衬衣,漂亮马裤,笔直铮亮的长靴,这些曾经昂贵的奢侈品如今已经是沾满了灰尘和血迹。就连那张清秀俊雅的脸颊上,深紫色的刑痕留在那上面。
整整三天,叶杨一直在被刑讯当中,他记不得自己昏迷了多少次,有多少刑具加诸在他的身上。他甚至觉得,现在被倒吊在这里,已经是很舒服的事qíng了,如果这些人允许的话,他想睡一会,假如他们发发慈悲,他想要求他们杀了自己,这样是再好不过的事qíng了。
天州慢慢的坐在了叶杨面前。
“上次,有风内部聚会,我记得,你坐在离我十个位置的距离,现在这样相见,方泉……或者称呼你叶杨先生,我自己都惊讶无比。”
身体被吊在空中的叶杨笑了一下,他没有说话,三天来,他一个字都没有发出过,即使那些钢钎从他的脚趾甲fèng隙里一个又一个的钉进去他都没吐半个字。
“信仰是个好东西,它令人疯狂,你的事qíng他们告诉我了。说实话,我真的很惊讶,三天了,连控制脑部的药物都摧毁不了你的意志,方泉,我对你的信仰非常好奇,是谁派你来的?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要在有风得到什么?或者是你已经得到了,那么,你把你亲爱的师傅卖给了谁?你把给予你无上尊严和荣华富贵的有风卖给了谁?这些都是我好奇的东西,叶少校,不要令我失望,您的挚友,无比依赖你的皇帝陛下,让·哈金在我来的路上给我电话,他说,假如可以,他愿意担保你,看吧,每个人都在为你求qíng,这些人每个依然是对你充满了人类那些乏味的,可笑的感qíng,你的人缘可真好,叶杨,告诉我,一切都好商量。”
天州难得说那么多话,但是这个叶杨,他真的很重视他,他到底在有风拿走了什么qíng报?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有风到底哪些地方被他破坏?假如这个人在有风中编织一张密集的关系网,那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他完全有这个能力和地位。
叶杨还是一言不发,在天州提及让·哈金还有他师傅地锦的时候,他的眼神里流出一些努力压抑着的痛苦,是啊,他想结束这一切,结束这漫长五年的潜伏,一天天的提心吊胆,一天天的欺骗着那些给予他真正爱和友谊的人,这种滋味比杀了他还令他痛苦。
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想死,想结束这一切,如果能死亡的话,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qíng了。
天州手臂托在他坐的那张宫廷直背椅子上,这些莱彦的贵重古董,一直被藏于地下,现在,天州没当它们有多珍贵,在他看来,这就是一张普通的椅子,甚至他认为这些椅子是不舒服的。比如现在,他坐在这里,看着面前这个神qíng坚毅的青年,他想他能读懂他的某些qíng绪,那是绝望,期盼解脱的一种眼神,虽然他一言不发,但是,一些很轻松的东西还是遮掩不住流露了出来。
是啊,作为一个间谍,一个爬到这么高地位的间谍,他的每一天,每一天的日子可想而知,他肯定是不愉快,甚至是提心吊胆的。天州很好奇到底是谁委派他来的,他现在很怀疑,这个人,是乐灵岛派遣来的密探,但是他也有一丝丝疑惑,因为整整五年多,这个人没有做出任何动作,比如大面积的破坏,他手里可是掌握着有风仲裁所最最重要的后勤部啊。
这人非但没有,他还做了大量的对有风有意义的事qíng,不然他也不会得到认同,爬得这么快。每个人都这样评价他,温柔,细腻,做事qíng考虑周全,什么事qíngjiāo给他都是放心的,他得到了无数的信誉和赞赏。
“你想解脱?”天州站起来,托起叶杨垂下的头。
叶杨无力的挣扎了一下,终于说话了:“老师……他很难过吧?”
天州笑了下,点点头:“恩,难过的要死了。”
“杀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叶杨的喉咙沙哑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