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理由?”
“好吧,艺术来源于生活,我洗就我洗。”
“大银行家,你为什么不洗呢?我挺好奇你放低身段清洁碗具的样子。”另一个声音响起。
萧淮意外地看着林霂。
林霂早已习惯他的注视,也不怵他,眨了眨眼睛。
西蒙幸灾乐祸地chuī了声口哨:“小霂霂gān得漂亮!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萧淮静默会儿:“你做饭,我洗碗,也不是不可以。”
林霂说笑而已,没有打算让他gān活,yù把话圆回来,竟听见他不紧不慢地说:“然而我是这栋房子的男主人,能够指挥男主人洗碗的,惟有女主人。林霂,如果你想看我洗碗的样子,可能需要考虑和我jiāo往。”
她万万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回答,呆住。
那声“林霂”,再搭配那句“考虑和我jiāo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像是被他调戏了,又像是被他郑重其事地追求了。
总而言之,她这一次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糗大了。
就在这个疑似丢脸丢到外婆家的时刻,西蒙毫无预兆地开口:“为嘛要jiāo往?女主人除了老婆,还有老妈。小霂霂,以你的美貌,完全可以当表哥的后妈。”
林霂一愣。
萧淮一怔。
西蒙笑眯眯地看着两人:“我说的难道不对?”
林霂默了几秒,脸色终于恢复正常,转过身把背影留给这两位一见面就闹腾的表兄弟。
“吃饭吧。”她说完摇摇头,抓住饭勺。
第21章 新的旅程(下)
林霂那天晚上睡得不好,因此次日早晨起chuáng时有些头痛。
按照旅行计划,一行人自驾前往柏林。
银色的奔驰概念车驶上高速路,很快抵达中途的加油站。萧淮与林霂互换位置,接下去将由她开一段路。
即使出发前已经研究过路线,林霂还是免不得感到紧张,刚咬了下嘴唇,萧淮适时地递来薄荷味口香糖。
她道谢,缓缓地吐了口气,踩住油门。
这个时节路上的车少、大车更少,完全没有qiáng行超车或截头猛拐的状况,无形之中安抚了林霂紧绷的qíng绪,让她不再畏惧,车子也越开越顺。
萧淮微微阖起眼帘,靠在副驾座椅上休息。
林霂有点开小差,原以为萧淮会像上次那样全程盯梢,岂料他老神在在,闭目小憩,毫不担心她会不会成为马路杀手……
“林霂,压线了。”萧淮合着眼说。
车轮压到路面上的白色实线发出了突兀的响声,林霂扶稳方向盘,迅速让银色奔驰回归到原来的行驶车道。
原来他没有睡着。林霂暗暗松口气,集中注意力。
坐在车后座的西蒙停下手中的炭笔,无奈地问:“亲爱的,你可以开得更慢一些吗?动态速写俨然被我画成了静态速写。”
他为了训练敏锐的感受能力,一直在捕捉沿途风景。之前萧淮时速200码,现在林霂把车保持在80码,他画了一阵子,翻翻速写薄,发觉纸上的景色定格了。
林霂抬眸瞥向后视镜里的西蒙,yù言又止。
萧淮睁开眼,用低沉闲适的嗓音说:“不要催促她。”
“这只是正常的呼吁,拜托开快点。”
两种声音在耳边响起,林霂认真且沉默地开车,维持平稳的速度前行。
西蒙纳闷:“亲爱的,我和表哥因为你而起了分歧,你为什么看起来无动于衷?”
萧淮以为她不好意思,安慰说:“你慢慢开。”
林霂仍然没有说话,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两眼直望前方。
直到远远地看见休息区的标牌,她才做出解释:“我不是无动于衷,而是量力而为。我曾经被主任医师责骂过,不要受周围人言行举止的影响而轻易推翻自己的主张。”
西蒙挑了挑眉:“酷。”
萧淮却问:“主任医师骂得很凶?”
林霂忽略了西蒙的评价,问萧淮:“如果下属做错事,你会疾言厉色叱责他们吗?”
萧淮不答反道:“我给你的印象很qiáng势?”
“不是。我感觉金融从业者的工作压力非常大,qíng绪容易起伏。”
她这么说是有原因的。曾经有位基金经理经常挂急诊,时不时抱怨工作中的烦心事:“每天不分时差地盯着行qíng走势,从来没有明确的下班时间,下了班也提心吊胆地生怕哪家公司、哪个地方又发生了什么丑闻和突发事件,也怕国家突然出台什么新的宏观调控政策引起股市波动。随时处于高压的状态,常常感觉抑郁,甚至想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