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分钟,小白屋就又恢复了它的清静恬雅。
梁资进了周景天的房间,本来还想刺人几句话,但周景天这时候已经睡着了。
他睡在梁资昨晚睡的chuáng上,半边头埋在了枕头上,呼吸稍有点沉。
他睡得很深。
人都睡着了,想刺人也无人以对,梁资半挂在嘴边的笑渐渐也淡了下来,他看着这一天把他当妈深深依赖着的周景天,有点苦恼地揪了下头发。
周景天要是跟他玩硬的,他兴许就陪他好好玩了。
但这样……
梁资只能苦笑,他从来不是一个绝qíng寡义的人,哪怕是一般朋友,只要跟他开口求救,他都会施以援手。
何况是周景天这个跟他结过婚的。
就是离婚了,不再爱了,那也毕竟是爱过。
周景天一样样地试,这套不行就又来一套,还真是让他试对了,梁资都不知道,周景天这是不懂他,还是太懂他。
这夜半夜,睡在房间沙发上的梁资突然惊醒了过来,看到了蹲在身边看着他的周景天。
“渴。”头发凌乱的男人跟他说。
梁资指了指桌上的水壶。
“我渴,梁资。”周景天说着,他把头靠近了梁资的肩脖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靠着就不动了。
梁资正要踹人,却发现不过几秒,周景天就睡着了,他把人从怀里推开,看到了周景天紧闭的眼,gān得发白的嘴。
“妈的。”梁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手一松,周景天的头自由落体砸到了他的胸口,他狠狠地咒骂了一声。
郁峰那边还没呆两天,出乎梁资意料,张利他们回来了。
王戈泯瘦得不成形,这大热天的头上还戴着毛线帽,一下机梯见到来接机的梁资,硬是原地等了张利几步,夺过了张利手中的保温杯就往梁资身上砸,嘴里骂:“畜生,流氓,不要脸,叛徒,不是兄弟,贱人……”
梁资摸着鼻子讪讪地笑,不好照往常一样讽刺王戈泯一病,这智商也是被老天收回去,更不知道是不是要往前走两步,让王戈泯好教训到他。
王戈泯狠狠朝他砸来的杯子,不过在空中飞了半米就落在了地上……
梁资从来没亲自见过王戈泯的虚弱,他现在鼻子有点酸,眼眶有点热。
他有点明白王戈泯为何那么大费周章躲着张利了。
也许现在最难过的不是王戈泯,而是那个深深爱着他的人了。
第二十四章
张利站在王戈泯身后,圈住了扔个瓶就往左右摇晃往后翘的王戈泯。
王戈泯却还是生气勃勃,对着梁资破口大骂:“孙子诶,我要弄死你。”
梁资摸着鼻子笑。
王戈泯气得不行,拉腰间的手,“松开我,松开!张利,我警告你,给你爷我松开!我非撕了他不可!”
张利稳了稳他,等他不摇了,就松开了。
王戈泯气势汹汹朝梁资走去,梁资身后的周景天微眯了眯眼。
“妈的,王八蛋!”王戈泯走梁资面前,扯着梁资的脸皮就往两边拉。
那冰凉的手让梁资一顿,随即又笑了起来,任由王戈泯撕他的皮,张着大嘴跟王戈泯字句不清地说:“爷,我等会自罚三杯。”
王戈泯不屑冷哼,气息间也急促了直心不烦,他喘了两口气,松开了拉扯的手,搭在了梁资肩上。
梁资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带着他慢步往车那边走,笑道:“你都好久没回来了,不知道你经常海钓的那栋屋张利给我了,你看看,你不回来吧,得看新人笑,没喜欢的房子住,你这旧人就哭着吧。”
说得他跟张利有一腿似的,旧人翻了个白眼,“给你,允许你要了吗?臭不要脸。”
“我们可是兄弟,你的不就是我的?”梁资改口风。
“贱人,姓周的怎么没把你先杀后埋?”王戈泯跟他打嘴仗,“想得美,我的还是你的?老子屁都不留给你一个。”
说着粗俗地拍了拍他只剩骨头的屁股,示意真的屁都不会给一个,脸上满是坏笑。
梁资侧头,看着王戈泯那满是兴致生气的脸,眼睛黑亮无比,他不禁微笑了起来。
他想,告诉张利是对的,只有在爱的人身边,被爱的人才会永远朝气蓬勃,这比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死去要好。
也许留下的那个人会痛不yù生,但谁在乎?他是王戈泯的兄弟,不是张利的。
“贱人,看我gān嘛?”
“我现在比较帅,”梁资笑着回复,比了比自己,“再贱也是帅贱帅贱的,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