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老头儿了么?”
关青摇头。
程悍道:“你跟这儿找有什么用?老头儿只是个打更的,怎么可能到井下去。再说老头儿什么风làng没经历过,要发洪水他能看不出来?”
关青心头涌起一丝希望,又听辛福有说:“不会是被洪水给冲跑了吧?”
“放你娘的狗臭屁!”程悍怒骂,“别在这儿发呆,去搜救站找找先。”
他们仨找到搜救站,那工作人员一听他们的来意,满是不屑一顾:
“jī鸭鹅有被冲跑的,人?没听说,早八百辈子就通告要发洪水,煤矿的人早就遣散了,谁那么大胆子敢跟老天爷玩儿命。”
“那井口怎么那么多哭丧的?”
那人更加鄙视了,“那些人?哪里是去哭人的,那是去哭钱的。洪水一来,煤老板破产的跑产跑路的跑路,那些哭丧的娘们儿要么是煤老板的老婆,要么是工人的老婆,不哭怎么让你们可怜他?不哭怎么要工钱?”
于是仨人出来去找工友们打听,刚好找到一个跟老头儿轮班的打更人,得到的答案却是:早一个星期前发了工资,老头儿从那天起就没回来过。
仨人又再出来,各自琢磨:
“不会是让人抢了吧?”
“工资总共才二百多块,哪个抢劫的这么没出息?”
辛福有表示不赞同:“镇上的小混混这么多,老头儿年纪又大,不抢白不抢。”
关青听辛福有这么一说,立刻满怀希望地看向程悍,要说小混混,那没有一个是程悍不知道的,谁最有这个嫌疑,保管他最清楚。
可程悍站在原地眼珠转啊转,不知想到什么,眼神益发瘆人,他直勾勾盯着关青,问:
“老头儿发工资的日子是固定的吗?”
关青仔细思量,道:“我爸的工资都直接给我妈了,但每到月初那几天,我爸会给我点儿零花钱,那应该就是月初了。”
“那你那俩哥呢?他们知道么?”
关青被问的心头一惊,“应该......是知道的。”
辛福有等的焦躁不安,催促到:“你到底想说什么呀,跟那俩畜生有个屁的关系!”
程悍眯着眼,“老头儿一发工资就失踪了,那娘们儿还要指着老头儿赚钱,肯定没嫌疑。但那俩小畜生呢?井口给老头儿发工资的时间跟下井工人不是同一天,老头儿又不可能把钱贴脑门儿上让人知道,怎么就那么巧?谁能知道老头儿那天发工资?老头儿又没跟人结仇,要不是为了钱,谁会为难一个老头儿?”
关青还没等反应,辛福有反倒被程悍的推测惊出一身冷汗,
“不…不会吧?那毕竟是他们后爹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程悍也不làng费口舌,直接决定:“走,先找到他们再说。”
《项塔兰》里有大概这么一句话:人靠说谎生活,对别人说谎要比对别人讲实话容易,对自己说谎,要比对别人说谎更容易。
关青虽然还在怀疑程悍的推测,但实际上他心里已经知道程悍是对的。
他们仨人跟着程悍辗转多处,最终来到一栋小楼,直奔其中一户人家,程悍敲开门,大步流星走进屋去。
大白天这小屋里遮的乌漆麻黑,空留一盏地灯,一张残破的小桌上摆着几个cha着吸管的塑料瓶,旁边散落着几片锡纸和零星的粉末。那兄弟俩一个瘫在沙发上,一个缩在墙角,缩在墙角的那个半张着嘴,嘴角一片流涎。
程悍见状没有一句废话,直接薅起墙角那人的头发,几步拖到洗手间,“扑通”一声摁到马桶里。
两三秒过后,那人在开始手脚并用地扑腾。
程悍于是把他拎起来,恶声问:“你把老头儿藏哪儿了?”
那人呛的直咳,眼睛却只睁开条fèng。程悍又一猛子给他按下去,这回足按了近一分钟,给那人按在马桶上死命挣扎,才拎起来两记铁拳抡下去,又甩到地上,照着肚子狠踹,“醒了没?醒过来!”
只要他不吭声,程悍就是揍,把个他能够到的东西全砸在那废物身上,那架势就差上牙咬了。
程悍打得直喘粗气,最后一脚蹬在那人太阳xué上,
“醒了么?”
那人气若游丝的点点头。
“老头儿你藏哪儿了?”
“哪个老头儿?”
程悍脚下使力,他穿一双皮鞋,碾得那人脸都快成片儿了,旁人甚至能听到牙裂的声音,嘴里鼻孔一个劲儿往外冒血。
“关爱国,你后爸,你把他藏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