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本就被他们两人折腾的满是汗湿,口腔又热,那里密不透风地裹着被子,程悍都觉得自己置身于一壶滚烫的热水中,濒临沸点简直要把他bī疯。
他既想伸手扣住关青的脑袋,又想把人扯起来揍他个鼻口穿血,神智一直被这两种倾向撕扯,到最后除了攥紧拳头泄愤,其余的全泄在了关青嘴里。
关青也{身寸}了,尽管身心一直徘徊在疯狂和压抑之中,攀上顶峰的那一刻却是畅快淋漓的。
他慢慢平复呼吸,从被子里钻出来去拿chuáng头柜上的纸巾,而后他听到程悍那声愁闷的哀叹声,如同一盆凉水浇了他个透心凉。他突然意识到程悍刚刚都在纵容他,他要是铁了心想反抗,他这点儿小力气算个屁!
可他为什么不反抗?大概是顾及着这么多年的qíng分,不好意思下死手揍他就是了。可不管他这番半推半就出于什么原因,总之他是不甘愿的。
从始至终都不甘愿,从始至终不曾被他得到。
永远得不到。
这下好了,关青心想让你说,让你冲动,告诉他又能怎么样?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关青觉得自己这回算是完了,等程悍缓过这个劲儿,估计连看都不想看他,别说恶心,从此就把他当成脚底的一撮儿狗屎,厌狠得五内具焚。
得,别等他缓过来亲自赶他,还是识相点儿,自己走吧!
他幽幽下chuáng穿上裤子,过程中没听到程悍一点儿声音,想是他正闭着眼等他滚蛋呢。关青忧伤的难以诉说,又悔得痛彻心扉,他行将就木般飘忽的走向门口,手搭上门把,想着从此就要跟程悍生死
两茫茫了,简直想跪在门口一头死过去。
就听程悍说:“哪儿去?”
“你睡吧,”关青心想不劳你亲自动手,我自然不会再碍着你的眼,“就权当这一晚上是个梦。”
可惜他忘了,程悍被占了这么一大通便宜还能放了他,权当是个梦,那他就不是程悍了。
关青隔天搭乘最早的班机回到浙江的家,收拾了东西,拿走了相册,拖着个小行李箱像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在十字路口可怜巴巴的茫然张望,然后望到家对面的如家宾馆——
我就这样走了吗?他会不会来找我?他如果发现我走了会不会难受?我还想再看他一眼啊!我那天晚上都没看清楚。
这只可怜的小狗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一万种借口,然后他毫无阻力的成功说服了自己住进家对面的宾馆里。
他在二楼的窗前望啊望,看到好几回程悍那辆小黑车,他在心里拼命呼喊:来找我啊来找我啊,我就在这呢!
他可能找我吗?要不我下楼去,装作不经意撞见他——
诶呀?你怎么在这里?诶呀,我只是路过!我真的走了,我就是来买个早饭,真的,我马上就走了!
然后,他会不会难过的红了眼眶,求我别走,说:“我其实很在乎你,我只是一直没发现,你别走,不要走。”
这貌似不太可能,这肯定不可能!关青很快把这个场景从脑海里抛掉,继续在脑海里勾勒出各种两人相见的场景,勾着勾着就走到了楼下的早餐摊。
“买早餐啊?”早餐摊老板很热qíng地说。
“嗯。”关青心事重重的点点头。
“程悍呢?”
“他刚下班儿,这会儿正洗澡呢。”关青回答的从善如流,实在是对他太熟悉了,闭着眼都知道他在gān什么。
“哎呀酒吧上班也真是累,每天都这么黑白颠倒,天天熬夜对身体不好的。”
关青拎着早餐往家走,走到一半快拐弯儿的时候才想起来:我这是gān什么呢?我已经跟他分手了啊!我说的是偶遇,怎么能自己回去呢?可他万一不来找我呢?他万一不希望我回去呢?
关青顶着那落寞的小身影回到房间,他会来找我吗?他不会来找我了。他不会来找我吗?他会来找我的!
他把板凳搬到窗前,趴在窗户上盯着前方的路口。
那天程悍来回跑了好几趟,都是开着车,所以关青一看到他的车就抻直了脖子,结果每次程悍都是路过。
我要不要下去?在路边走走,他说不定就看到我了呢?等他停下车——
诶呀?你怎么在这里?哦,你要回家啊,那正好,我也要回家,我回家拿点东西,我要走的,拿完东西我就走,真的,我真的拿完东西就走。
然后他就上了车,然后他就回到家,再然后程悍就会把他锁屋里,“走?做梦!我不会让你走的!”
他万分希望程悍能留一留他,他希望自己这次离家出走能得到程悍的重视和注意,能让程悍后悔,并发现他是离不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