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狗嘴吐不出象牙!”
“呸,野jīcha毛装凤凰!”
俩人王八看绿豆,见面必定互相诋毁。有这么俩活宝在,众人是无法专心享受音乐的,在后台主办方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帐篷里备上好酒好菜,苏日达还开了瓶红星二锅头,奈何程悍他们惦记着晚上的演出不敢享用。陪着苏日达这个醉鬼呆了一天,结果晚上轮到他们上台时却突然换人了。
迷笛音乐节长达三天,全国各地的乐队纷沓而来,这种低级错误是从来没有的。可甭管问哪个工作人员,从他们现场的名单里都找不到牢人。
邵彻对比着两份名单,发现早半个月前迷笛公布的全阵容里是的确有他们的,连昨天都有,就是今天才没有的。
工作人员说:“这是今天早上上面才确认的名单,每年都有乐队因为意外来不了,所以每天都要重新订。”
邵彻:“可我们来了,为什么把我们从名单里划掉?”
工作人员:“那你别问我啊,去找总编问问。”
“总编在哪儿?”
“我不清楚。”
得,一问三不知,眼见今晚的迷笛就要散场,众人只好先回宾馆,可到了宾馆发现他们的东西已经打包放到前台,连房间都被人退了。
“这是有人在整咱们呢!丫别被我揪出来,不然揍死他!”
“先别管是谁在搞鬼,这会儿哪还有宾馆有空房,咱们今晚说不准得睡大街。”
正当他们准备把铺盖卷向大街时,苏日达这厮披头散发地从拐角露出头来,“小哨子,要不你们跟我凑合一宿?”
☆、 第二十章
双人chuáng的房间里挤了六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又有四个都在抽烟,于是这昏暗狭窄的房间变成了烟雾飘渺的蒸笼。
程悍拉开窗户,瞥到chuáng头柜上那一小包白面,心qíng就愈发憋闷。他看着靠在chuáng头眼冒jīng光的苏日达,语气冷淡:
“你每次上台都那么嗨,就靠这玩意儿?迷笛音乐节的宗旨是什么你忘了——远离毒品,靠近音乐!就你这德行,你那音乐能靠得住么。”
苏日达也不生气,脸上是惯常欠扁的嘻笑,
“你那音乐靠得住,靠得住你还睡人家老婆?”
程悍当他放屁,“放什么厥词,我他妈什么时候睡人老婆了!”
苏日达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神经叨叨道:“嘘,我听说赵颖这段时间总往浙江跑,饭局上经常带一两个年轻小伙儿,说很喜欢,想提拔。”他暧昧地抛了个媚眼,“赵颖的老公是这次主办方之一,在这圈儿里有点能耐,浙江搞地下摇滚的又少,略微一打听不就知道是谁了。他这是给你们下眼药呢!”
程悍跟邵彻对视一眼,俩人脸色都很臭,程悍说:
“那怎么办?他这么大能耐?我们就算不火,也还是有几个铁粉的,他说不让我们上我们就不上,那人家慕名而来的粉丝能gān?”
“粉丝都是墙头糙,靠不住。”苏日达摇头晃脑地从chuáng上坐起来,伸手去拿那包白面,正哆哆嗦嗦地往外倒,程悍突然伸手夺过那个小袋子,又把他倒出来的白面往地上一扫,瞬间那摊粉末就跟地上的尘埃融为一体,化作灰烬了。
苏日达抬起头看他,那头挑染时髦的长发gān枯地垂在他脸侧,他本来的肤色偏黑,可现在却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而木然的眼珠里呈现出颓废,似乎很惊讶程悍的举动,过了会儿又自嘲地笑起来,
“小悍子,人家想堕落,想死,你就不要管嘛!也许你眼中的自轻自贱对于人家来说,是追寻生命的真谛呢!”
程悍捏紧拳头,把那袋东西扔给坐在洗手间门口的老朽,“冲马桶里。”随后他指着苏日达冷漠道:“我管你爱死不死,别他妈死在我跟前。废物!”
苏日达就嘿嘿地笑,没骨头地站起来,趿拉着拖鞋扯了件外套,像个幽灵似的走出去了。
“这爷们儿照这德行走下去,恐怕活不了几年啊!”老朽叹息着摇摇头,“他乐队那些成员也不管管,真要死了怎么办?”
总是沉默不语的键盘手老贺说了句毛骨悚然的话:“他要是死了,说不定就红了。”
众人:“……”
程悍抚额长叹,圈儿里没一个正常人啊!
这一晚他们都没睡好,第二天一早邵彻就出去跑关系找门路。对于他们这群搞地下摇滚的乐队来说,一年一度的迷笛音乐节是为数不多的可以增加曝光率的宣传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