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悍!”说话的是有子,拉住他的却是关青。
程悍又露出那刺眼的嘲讽的笑容,扭头在有子脸上看了眼,最后目光落在关青的脸上,
“松手。”
关青倔qiáng的盯着他,手握得更紧了。
程悍就微微侧过身,笑着问:“你想gān嘛?”
“别去!”关青声音gān涩,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他攥着程悍的手腕,抖地像个帕金森,整个人仿佛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连程悍的那条胳膊都随着他抖起来,“别去!”他再次说,哀求而坚定,“别gān这个,你别gān这个!”
“那我gān哪个?”程悍残忍的笑着问他。
“你别gān这个!你不应该gān这个!”
“哦?”程悍彻底转过身,他居高临下,轻蔑又刻薄,“我应该gān哪个?”
“不是这个,”关青喃喃道,纯粹像自言自语,“不是这个,你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对,悍子,”有子刚想说话,程悍却直接打断他,“你闭嘴!”他好像跟关青较上劲,非要bī他把话说清楚,“你说,我应该是什么样。”
应该是什么样?关青呆呆的想,你应该是随心所yù,应该是桀骜不驯,你应该是个混子,前后簇拥着谄媚的小弟,穿的流里流气,臭美骄傲,却总不是这般油头粉面;你应该恣意游戏在这酒池ròu林,或许好色又欠扁,为非作歹,不被约束,却总不会被人沾染你的衣角,贪食你无上的韶华。
全世界所有人都可以被生活cao得死去活来,忍rǔ偷生,唯独你会cao这个世界,然后痛快去死——
“你是程悍呐!”关青怔怔地说,你是程悍,就该过程悍的生活。
程悍刻薄的神色突然凝滞,而后他的眉头皱了又松开,放松又再皱起,绵绵的雨珠赘上他浓密的睫毛,长长的敛住他的双眼,配合他幽深的瞳眸,像黑夜无声拢住繁星,悄然覆盖浮华。他轻轻笑起,用拇指擦了下关青同样赘着雨水的睫毛,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既无奈又心疼。
他试着抽回手,温柔的说:“回家去,等会儿我就回去。”
他已经好言相劝,可关青就是不肯松手,固执地握着怎么也不听话。
“你别这样,”程悍耐xing告罄,语气焦躁,“别说我还没被她们怎么样,就算我真陪她们睡了,也是我睡她们,关了灯gān谁不是gān,我又不吃亏!”
关青被他刺激的总算恢复神智,他胸口已ròu眼可见的幅度起起伏伏,低着头凶狠地瞪着地面,随后抬头看着他,松开手——
啪
他当机立断狠狠甩了程悍一巴掌,“拿你的青chūn去gān那些老妇女,你就这么下贱!她们给你多少钱?给你多少钱你就值多少钱!拿了钱你就是出来卖的!不吃亏?”
关青冷笑,“哼,你也太会给自己找补了!以前你小去睡老妇女我当你是单纯的缺母爱,现在你都这么大了还去睡老妇女,既给自己找了妈还能白问你妈要钱,慡歪歪了吧?你怎么不gān脆回炉重造!哦,我忘了,你还有个爸,你爸辛辛苦苦把你造出来,以为你能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呢!还‘汉子’?你爸当时给你起名没想到你能这么汉子吧?天天想着钻老妇女的裤裆!你哪里叫程悍,你应该叫程废物!不对,你应该叫程卖!成天出来卖,从小买到大,从少卖到死!”
他一口气说完这段话,中间丝毫没有停顿,溜道的简直像在脑海里骂了他千万遍最后化成的结晶,
哪句最狠就说哪句,就按着最尖最利的来,戳的程悍胸口剜ròu割心的疼,戳的他自己也疼,连呼吸都疼。
“就是不知道等你死了,”关青继续补充,“你这身贱骨头能卖多少钱,不知道等你两眼昏花七老八十,还能不能再给自己找个妈。这都无所谓,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他盯着程悍寒光四溢的眼睛,不怕死的凑上前在他脸前挑衅道:“重要的是你赢了,等你到下面见到你爸,你可以牵着无数个老女人的手,从她们的裤裆下一个个钻出来,跟你爸说‘爸,你看你活了四十几年都没给我找到一个妈,我找到了,找到了这么多,儿子这辈子没gān别的,就找妈了’,你说你爸听了,会不会特别高兴他生了你这么一个顶天立地的好儿子?”
只见程悍那双幽深的眼睛随着他的话越变越冷,到最后如一汪深潭,既没有愤怒也没有伤心,只有平静无波的寒冷,是关青提心吊胆的高深。他听到一阵磨牙声,不知道是程悍被他气得,还是他自己被程悍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