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欢喜的瞪大眼睛,段章氏笑道:“知道你也不会写字,到时你只管说,隔着帘子让人记下来就行。”
二姐也不好说自己会写字,虽然不太好看,但至少还挺端正的。
等她回了院子,红花过来说南边来人了,又小声的一脸喜色的说:“那人想见见二奶奶呢。”
二姐疑道:“……怎么见?”
红花说:“听说他以前也是在这个院子里侍候二爷的,只消说让他进来给以前的老妈妈磕个头问声好,到时二奶奶隔着门让他回话就行。”
二姐想了想,摇头道:“屋子里没男人,不能让他进来!就说他侍候二爷辛苦了,拿几个钱给他,再拿两块布给他就行了。”
红花一愣,没想到二姐现在规矩这么大,本来她觉得这是件好事才赶紧过来,想着段章氏只怕是要拦着二姐知道二爷在南边的事,这不是正好有个人知道吗?二姐自然应该急着问一问啊?可经过了青萝的事她也不敢再接着劝让二姐见他,心里想按说只让他在门外磕个头也没什么啊,半天才小心道:“……可是他说有二爷的信要给二奶奶。”
二姐似笑非笑的看着红花道:“既然有信,就把信拿过来不就行了?你要是怕,让胡妈妈跟着你过去拿信!”
红花过去找了胡妈妈,胡妈妈听说有人带来了二爷的信,想悄悄jiāo给二姐,皱眉道:“这人哪来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二奶奶也是谁都能见的?就是亲戚兄弟也要当着长辈的面,他算哪根葱?”红花不明白的说,“他不是跟着二爷吗?”
胡妈妈按着她的额头恨道:“怎么越长越糊涂了?他就是跟着老爷也没有随便见二奶奶的份!”
红花这才明白过来,吓得脸惨白,捂嘴道:“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胡妈妈让她气笑了,翻白眼看着她道:“你说你该打不该打?听见个二爷就什么都忘了?二奶奶一个人住这么大个院子,房前屋后都是人,你不想着帮她小心着点,还怕人家抓不到咱们的小辫子是怎么着?”
红花轻轻扇自己的脸道:“真是该打!”也是宝贵说要她帮着领着见一面,好歹都是跟着二爷,怎么着也是更亲近才好些,她让宝贵说动才过来找二姐。这会儿明白过来又不好自己再跑去跟那人说不成,宝贵都跟他说好了,她都答应了又再去说不行,只怕宝贵该埋怨她了。只好又抱着胡妈妈的胳膊求她道,“求妈妈跟我走一趟,去把二爷的信拿回来。”
胡妈妈拧着她的嘴道:“也就是你这样的糊涂虫不知托了什么福卖进了吴家,换个别人家的看不把你打个半死再卖掉!”
红花乖乖的任她骂,过后扯着她到那个人家里把信要了回来。
那人也是想见一见二奶奶好当面表一表忠心,没想到根本连门都进不去,又见红花和胡妈妈过来拿信,也不敢不给。拿了信又不甘心,拉过自己的媳妇说:“好歹让她跟着妈妈和大姐姐进去给二奶奶磕个头,也是我们的孝心。”
红花哪里敢再接他家的事?应都不敢应,扯着胡妈妈就走了。
二姐拿到信后打开看,见里面仍有两张货票,加起来竟有五十多个箱子。她看了吓了一跳,忙看信中写了什么,里面只说让她好好呆在家里,若是嫌家中无趣也可以跟爹娘说回吴家住一段,家中的闲事都不要管之类的。
二姐想什么叫家中的闲事?是说段浩平的事?又想起估计他不知道这次魏玉贞没跟着回来,以为现在还是大嫂当家,怕她受委屈才这样jiāo待下来吧。
信也就两页张,除去一些废话就只有那两句让二姐忍不住一看再看。他不要她去奉承别人,还要她躲回吴家去,又想起以前他也常常这么jiāo待她,让她把事都推到他身上去,只是怕她受委屈。
她拿着信翻来翻去的看个没完,好好的收在妆盒内一会儿又去翻出来看,也不知道心里在高兴什么。快要睡觉了又叫丫头们翻出布来说要做衣裳,米妹抱着布过来奇道:“二奶奶,这都要睡觉了,明天再做不一样吗?”
二姐顾不得早晚,又一点睡意都没有,直想现在立刻就开始给段浩方做衣裳。把布摊开要裁下来又犯了难,段浩方比吴老爷瘦得多,这衣裳尺寸肯定不一样,可要是照着敬泰的尺寸肯定又小了。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红花得了信又过来了,是米妹见二姐要裁衣裳就把她叫来帮忙。
红花一进来看见那蓝色的料子就知道二姐这是给谁做衣裳,心中暗笑。走过来拿尺子比出尺寸道:“我瞧着二爷的身量用这么些料子应该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