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头也不回地往后走,乔越忙拉着她:“做什么?”
“退了。”
“相信我,这表在他这个柜台里,真的算是特价。”
还特价?
……这个价格能在家那边买个小卧室!
苏夏只觉手腕上有千斤重。
接下来继续5个小时的飞行,到达喀土穆的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下午16点。
太阳有些烈,换了衣服后觉得气温并没有想象中的高。
而这个位于首都的机场却显得有些寒酸,一座老旧的白色双层楼,接机的摆渡车上人挤得满满的才开走,苏夏身后站着几个包裹头巾的女人,不过这边不像多哈。
她们的头巾没有那么五颜六色,显得有些老气和发旧。
车子开动,苏夏有些站不住,乔越伸手揽着她的后背,在车窗和扶手间用身体给她架起宁静的一隅。
心底透着一股子暖意,一路沉着的脸再也绷不住。
接下来就是赶路,无尽的赶路。
在苏夏的想象中,应该会有人来接乔越吧?
然而没有。
用他的话来说,这个组织没那么形式化,背着包来,背着包走,做自己该做的事。
到驻点报道时苏夏以为已经到了,结果对方又派出一辆越野车,示意还要继续走。大概还需要坐五个小时的车才能到那边的医疗点。
苏夏差点就疯了,乔越征询她的意见,是在这里休息还是继续赶路。她想了下,咬牙决定继续,长痛不如短痛。
他摸了下她的头顶,无声的安抚。
送他们的车子右侧涂着红色奔跑的小人,一串法文上有三个英文字母。
msf。
世界无国界医疗组织。
不知道为什么,当跨上那辆越野车的时候,苏夏的心底忽然涌起一丝小小的悸动。
悸动自己即将与这支获得诺贝尔和评奖的队伍亲密接触。
悸动自己即将拉开新的生活序幕和开启不同以往的眼界。
悸动自己……亲身去体验,乔越这几年的生活。
第29章 医疗点
在苏夏的记忆中,非洲一直是个神秘而任xing的地方。
记得当年地理老师上课的时曾指着这块土地问,有没有觉得这些国家的国界线都很直。
利比亚、埃及、苏丹、乍得,挨着宛如一块块切糕,当初彼此划分国家领域的时候几乎就是沿着一刀切,任xing不管不顾爱咋咋地。
然而后来,问题就来了。
当意识到石油能带来bào富,一切变得不一样。
各个国家开始寻找国内的“huáng金库”,就这么一刀切的任xing之因下,有的国家运气好,资源丰富从此bào富。有的却半颗米都发掘不出,再加上气候恶劣,穷困贫苦。
恰好,他们的目的地在靠近南苏丹的jiāo界处,是个十分不起眼的小村落。
这里没有石油,穷得世界闻名。
加之前几年的动dàng让这里百废待兴,路是烂的,两侧是黑乎乎的林子,在没有路灯的夜晚,车灯外的世界神秘诡谲。
乡村小路很不平坦,颠簸得腰身疼。
凌晨两点,她困得睁不开眼,可在颠簸的车内怎么也睡不着。
乔越坐在副驾驶,听见她这里的动静把外套递给她:“你把它垫在车门那里,躺下睡一觉。”
苏夏接过:“那你呢?”
“我陪师傅说会话。”
最终还是忍不住,苏夏垫着乔越的外套眯了一会,在天光破晓的时候,终于到南科尔多凡省下的一个小村落,紧挨着南苏丹的上尼罗。
太阳在不到五点的时候就出来了,苏夏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喊她,睁着眼睛抓了把头发:“到了?”
到了。
黑皮肤的司机帮他们把行李从车顶放了下来,最后嘀嘀冲乔越嘀嘀咕咕了一通。
苏夏跟着下车,觉得浑身快要散架。
医疗中心就在眼前,她盯着看,说不出什么好与不好。土砖瓦的两层长楼房,弯成“l”字母的样子,中间用木头顶着拉了个棚,被茅糙盖得严严实实。
门口已经有人在等他们,当地人,有些偏瘦的中年男子,笑起来一口大白牙。
大白牙热qíng地和乔越握手,说了一通后笑吟吟地看着苏夏,用方言味十足的英语夸她漂亮。
苏夏不好意思:“多谢。”
大白牙是这里的翻译,英语慢慢说苏夏还是能听懂的。
他说他叫“牛背”。
苏夏愣了下,还小声问了几次:“就是有角的那个牛的背?”
牛背挺高兴:“是啊。”
乔医生及时科普:“这里的人很喜欢‘牛’,因为它们给他们带来了食物和收入,所以很多人的名字和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