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的洗礼后,棚子是湿的,在bào晒下颜色渐渐变浅。
有一头浓密卷发的小女孩不明所以,在妈妈怀里含着手指,天真地瞪着大眼睛,看向伸手抱她的人。
她有些抗拒地往母亲怀里躲。
事qíng好像真的在往左微想的方向发展。
那人想点一堆火,可能因为cháo湿,并没有成功。她试了几次最终放弃,带着很深法令纹的嘴角瘪了下。
几人在沟通,最后她把工具放在腋下擦了擦。
苏夏瞪大了眼睛。
反比她的震惊,左微反而有些亢奋,她几乎半趴在地上,举起照相机开始调整焦距。
母亲拉开孩子的腿,小姑娘还是不清楚要面临什么,可渐渐也觉得不舒服,开始挣扎。
苏夏看不下去了,刚一起身,转头迎面撞上一个人。
她闻到一股很刺鼻的汗味,原本空dàngdàng的树gān周围围了几个皮肤黑huáng,gān瘪瘦弱的本地人。被这个仗势吓得后退几步,差点就叫出了声,连带着左微也有了反应。
女人利落地站起来,将相机藏在身后。
虽然语言不通,可表qíng有时候也是沟通的讯号。这群人盯着她们的眼神明显不怎么友好,厚实的嘴唇紧紧抿着。
老实说,苏夏有些害怕。
其中一个上前就开始抢左微的相机。
可左微反抗得很厉害,她看起来有些偏瘦,可力气却不小。那人试了几次没成功,其余几个就围得更加靠近。
苏夏很害怕,拉着左微的手:“你把相机给他们吧!”
“不。”
左微挺倔。
都这个时候了!
苏夏很着急:“你不给还是会被抢,在这里挣扎有什么用?!”
左微沉默了下,最终甩开他们的手,当着大家的面把照片删了。苏夏自认为很怂,这种时候小命比什么都重要,她主动jiāo出相机……
对方却看都没看。
看来这群人从一开始就跟着她们,而她们的注意力从头到尾都在棚子那边,所以全程毫无察觉。
细思极恐。
正准备进行割礼的那些人也察觉不对劲,年轻的妈妈将孩子裹上,执刀的医生皱眉靠近。
她看见苏夏和左微有些惊讶,憋足的英语结巴询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苏夏憋了很久,不知道“割礼”用英文怎么说。
倒是左微开门见山:“割礼?”
“对。”
对方却回答得很坦然,这是苏夏没想到的。
“这里的女人一生会经历三次痛,割礼,新婚,分娩,经历过这种痛才是最圆满的人生。”她说。
或许是见她们在沟通,一直堵在后面的人群有些松动。
最年长的那个用本地语和医生飞快说了几句,两人之间似乎又有些争执,声音越来越激烈。
最后那人无奈:“抱歉,他们要求你们两个必须离开。”
末了还补一句,“立刻,现在。”
左微皱起眉头:“你帮她割礼?”
女人脸色浮起淡淡的笑,甚至有些自豪:“我的技术最好,这里很多孩子经由我手。不要觉得这是件不好的事,不做的话,等她长大会没人娶她,这辈子经历的痛会更多。”
这个世界上最难扭转的,就是风俗和信仰。
苏夏有种呐喊不出的无能为力。
那群人最终没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沉着脸色,似乎再警告她们不要打扰和多事。
她走的时候忍不住回头,见那个医生在用清水清洗孩子的下【体。
脚步qíng不自禁地顿住,可身后的人毫不客气地推她。
转身的刹那,就听见孩子凄惨的哭声。
时断时续,撕心裂肺,有几次尖锐得像快丢了命。
最后声音都哭得沙哑,嘶哑了不住地喊着“mama”“mama”。
可妈妈却抱着她宽慰,宛如低沉的吟唱。
最终声音越来越小。
这个哭声仿佛带着魔力,苏夏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像是忘不掉了。
同时忘不掉的,还有那人手里脏兮兮的长条片,和不知道用过多少回的薄薄刀片。
她闭上眼睛都止不住在想,那锋利的刀片游走的地方,割走了什么……
回到医疗点,苏夏已经疲惫至极。
耳里似乎还充斥着孩子的哭泣,她甚至都觉得自己的转身离开太过罪恶。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只有这双手……
苏夏顿了顿。
手。
“你们跑哪去了?”
内勤是个新加坡人,名叫mok的27岁年轻小伙,南洋理工大学毕业,通讯与计算机双学位。因为同为huáng皮肤黑头发,他和乔越、苏夏走得比较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