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徐家知道我哥是同xing恋的事儿了,”章天爱真不愿去回忆昨天那一段,可是那是真的,她不得不面对,“他问了我爸我哥很多问题,我把我哥说得可好了,可转眼他就把事qíng捅出来了,还有照片当证据,他质问我爸他知道不知道,呵呵,我爸肯定不承认,他把我哥推出去顶缸了,明明是他决定的事儿,我哥根本不想结婚,可事发了,就推到我哥身上了。真可怜。”
章天爱显然是难受极了,即便已经过了一日,她也宿醉过了,可她仍旧忍不住重复那个词,“可怜。”冯chūn不用多想就能猜到,她这不是为章天幸难过,这是在悲哀自己——要知道,徐萌萌可是拿她当亲妹妹待的,她都不曾对她被骗婚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去提醒一声,怎能可能为别人难过呢?!
果不其然,章天爱随后就说,“我一天都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我爸他简直是个魔鬼。”
这是对这个家彻底失望了。
冯chūn将章天爱的话捋了一遍,就知道哪些他布置的细节用上了,哪些没用上。譬如,徐家抓住了章天幸曾经在初三jiāo过一个男朋友的细节,却没有用他给出的另一个更大的礼包——周海娟出轨的证据。
即便已经撕破脸了,他也没从市面上听到任何这方面的消息——这事儿自然是假的,其实就是冯chūnpào制的,跟周海娟诬陷他妈的法子一样,加上周海娟这些年的行为,几乎没有破绽,可徐家没用,这让他对徐世友充满了敬佩,这是个有底线的人。
不像他,底线是什么,早被狗吃了。
他看着章天爱在那里难受,就问章天爱,“你还抽吗?有瘾吗?”章天爱愣了一下摇摇头,“抽不到,瘾当然有,小多了。”她叹口气,“我昨天也想抽呢,忍住了,不是不想,是不敢,我现在怕我爸弄死我。”
她说的认真极了,显然不是开玩笑,冯chūn听了就点点头,走到了客厅的一角,从最底下的酒柜里抽出瓶酒来,“那就喝点这个吧。能让你暂时痛快点。”
章天爱如今警惕的很,“加料了?”
冯chūn笑,“怎么可能?!苦艾酒,瑞士的。”他将酒瓶子放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说,“里面有轻度致幻效果的苦艾脑成分,可以让人喝了后不那么痛苦,不过不上瘾,戒毒这东西,肯定很辛苦,也忍得难受,你不如找个替代品,就好像戒烟的嚼口香糖,慢慢来。”
“你应该喜欢,试试吧。”冯chūn这样说。
章天爱就盯着那瓶酒,冯chūn说得对,她的确坚持的很辛苦,昨晚若不是实在太害怕他爸了,她怕是已经吸毒了,因为她想要解脱,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用痛苦。如果真有这个效果,又不用上瘾,她怎能不动心?
想了想,章天爱就伸出了手,想要将它开了,却被冯chūn制止了,“我这儿可不行。”冯chūn跟她解释,“你昨晚就喝醉了,今天再喝,小心酒jīng中毒。再说,你跑出来家里人都不知道吧,肯定在找你呢,若是知道在我这儿过的夜,我可怕你爸弄死我。”
他随手找了个手拎袋出来,将酒给她装上,然后才道,“酒你拿回去,想喝自己喝。我不能多留你了,我真是害怕你家,你先回去吧。”
章天爱愣了愣,若是平时肯定要翻脸的,觉得冯chūn对她不恭顺,可如今他俩的位置却是倒了过来,他哥的挑衅她也听了,可举目望去,她就冯chūn一个给他出主意的,关心她的,她昨晚在街上流dàng了那么久,给多少朋友打过电话,八成他们都知道了他家的事儿,都直接拒绝了。她能来的,只有冯chūn家,再说,那点子瑕疵又有他哥打底,也就是不明显了。
她拿着手拎袋怔了怔,忍不住就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挺讨厌我的啊。当时在酒吧你都没管我。你自己跑了,我哥说,是你找杨东报的警。”她没说冯chūn叫她去这事儿,她觉得他哥这是故意栽赃,如果知道有事,谁还会去啊,冯chūn又不能未卜先知。那时候他们感qíng还不错,她觉得冯chūn是想跟她出来玩的。
“是啊!”冯chūn也不客气,“你哥还好意思说,他怎么不说是他gān的呢?!”冯chūn能拿捏住章天爱的qíng绪,他知道这家伙现在正处于对他的极大依赖中,她已经被吸毒,哥哥害他,父亲不顶用这样的事qíng弄懵了,充满了对人xing的不信任,只能相信他这个好人。
这其实就是件特别不靠谱的事儿,可人就是这样,她要被刮走了,她要被淹死了,就得抓住个绳子拉住自己,而他现在就是那根绳子。所以,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