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挽留你。”
淡淡话语过后,片刻窒息般的静默在两人之间流转,钟旻见他微垂下视线默不作声,不由莫名地焦躁起来,身体俯下,令两具身体之间的距离更为贴近,随之而来是几近恶狠狠的低吼:“你他妈非要我捅个一清二楚是不是,好,那就听好了,陆知处,我在乎你!”
这样激烈的qíng绪从来没有在钟旻身上出现过,即便有,那也是化作不需言语的彼此肢体的碰撞。而此刻从他口中骤然冒出如此赤luǒluǒ直白的话,却仿佛一颗氢弹在猝不及防间猛然爆发,连陆知处也为之震撼,一时作声不得。
然而钟旻却不会再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语音方落,唇已压下。
最贴身的接触,才是最真实的语言。
唇舌相接,犹如一杯浓浓化开的咖啡,令人yù罢不能。齿fèng甚至最隐秘的舌根,无不留下彼此扫过的痕迹,与以往一样的激烈,却又似乎比以往多了几分更激dàng人心的因素。
一吻方休,两人已是喘着气一时无法言语,额头相抵,似乎连对方的心跳声也能听到。
钟旻粗嘎地低笑一声,手摸上陆知处的颈动脉,感受皮肤下面那条血管剧烈跳动,若有似无地挑逗着。
终于说出来之后,却反而有种解脱的快感,仿佛亘在两人之间的隔膜不复存在。
尽管现实并没有如此简单。
陆知处叹了口气,也不再挣扎,任钟旻压在他身上。“你又在发什么疯?”
乍听到他的话,心中不是不震撼,但冷静下来,他们必须面对的是处于明处且处于劣势的事实。
钟旻冷不防低下头狠狠咬了他的脖子一口以示小小报复,也满意地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因此而瞬间紧绷。
陆知处皱着眉默然片刻,不赞同地看着他:“我记得你不是个这么感qíng用事的人,而且你也很明白这样做并非明智。”
钟旻冷笑:“明智?荣华若因为这种小小的风波就撑不住,还有什么资格在商界屹立下去,何况你牢都坐过了,难道还会怕这小小的谣言?”
他一针见血毫不留qíng的话令陆知处眸中灼芒一闪,抿唇不语。
“如果你真担心因此会给荣华或宋氏带来损失,就应该和我一起出席发布会,给予那些或明或暗的人有力反击!”
缓下语调,凑近他耳畔竭尽蛊惑之能地道,实际上这个素来矜傲而又不乏凉薄的男人,是在以他自己独特的方式安慰别人,想来也惟其陆知处有此荣幸。
冷峻的轮廓一旦柔和下来,便显出魅惑的俊秀感,陆知处微仰起头,仿佛思考,又似乎在掂量他的话,无论如何,那颗头颅最终点了点,算是认同钟旻的话。
“我知道了。”
钟旻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睛,枕边的人依旧双眼紧闭呼吸平稳,而外面天色已然黯淡下来。
他刚下飞机就迫不及待赶到这里,自然没有片刻滞留或休息,而这人似乎也彻夜未眠,两人上了chuáng却难得什么事qíng也没发生,头一沾chuáng就倒头到睡直到此刻。
钟旻甩了甩因日夜颠倒而隐隐作痛的头,轻轻起身,尽量不惊动那人,但chuáng上还是传来动静。
以前都是陆知处先起再来叫醒他的,现在难得有机会看到他呻吟着在chuáng上挪动几下,脸甚至无意识地蹭了蹭被子才慢慢醒转的模样竟是异常可爱,虽然知道他不会喜欢别人这么形容,但钟旻还是忍不住低首在那薄唇上贴了一贴,带着刹那间充斥胸臆的浓浓qíng愫。
陆知处似乎吓了一跳,反应迟钝地缓缓横了他一眼,依旧躺在chuáng上,只是将被子拥得更紧了些,垂下眼皮又想继续睡。
“想吃什么?”钟旻穿好衣裤,回身问他。
“随便。”懒洋洋地回了一句,陆知处看起来不是很有jīng神,但不见了平日锐利的脸上余下些许迷惘,让人只想狠狠压上去。
“那就皮蛋粥吧。”钟旻就是捺下这种yù望,故作随意地道。
“嗯……你煮?”声音顿住,那人微眯着眼瞟向他。
“不行啊?”钟旻挑了挑眉,看来似乎对他的怀疑略感不快。
但陆知处可不管这些,额头传来的微微热度显示他可能有点发烧了,所以更不想蹂躏自己的胃口。“叫外卖。”
钟旻耸肩,不置可否地转身而去,片刻之后,厨房方向传来了锅碗相碰的声响。
陆知处几近呻吟地苦笑,无可奈何。他差点忘了这人的脾气,你越不让他做他越要反其道而行,大事上固然很少如此,但小事上诸如此类屡见不鲜,有时实在让人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