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场景被下楼找狗的莫医生瞧得一清二楚,瞬间看清了小跟班表里不一的本质,走上前去讹了小跟班一回,说“不经主人的同意就打了我的狗,礼尚往来,是不是该让我也打一下?”莫医生严肃起来是真的严肃,而且常年站手术台上的人有一股天生的yīn冷震慑力,狂放不羁如小跟班当时也傻了,忘了反驳自己根本就没打狗,就摸了一下。
可能是莫医生气势太qiáng,小跟班迫于威慑只能闭上眼睛,想着不就挨一下嘛,多大事啊,又不是没被打过,莫医生看着嫩生生的小脸绷得僵硬,牙齿咬得紧紧的,小跟班还不忘催促面前的人“你倒是打啊,磨叽个球啊!”
莫医生在小跟班的脸上捏了一下,还是有点ròu,软乎乎的,怎么嘴上就不能软一点了,非得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小跟班就这样被莫医生捡回家了,整个一问题少年,不过没人敢跟莫医生比耐心,没有他改造不了的人,也没有他护不了的崽,所以小跟班才能在闯了那么多祸之后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
小跟班看我笑得一脸莫名其妙毫不留qíng地嗤笑我傻,是是是,我傻,可是傻人有傻福啊,我还挺高兴的。
接到盛先生短信问我在哪儿,我老老实实地报了坐标,小跟班一边喝饮料一边骂我叛徒,不到十分钟,盛先生已经在门外等我了,小跟班抱着拼图和我一起出门。
盛先生站在路旁等我,咖啡馆外面正是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每一辆车里或许都有一个故事,但是我的故事,就在那个等我的人身上,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其他的一切都会自动沦为背景。
但是我庆幸我捕捉到了他身后疯狂冲过来的车辆,他还不知道,还在朝我走来,眼睛里似乎还有工作一天之后的疲惫,以及见到我之后的一点点欣喜。
为了这一点点因我而起的欣喜,我知道我可以的,我没有时间考虑太多,我只能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了他,在车头已经快要撞上他的时候,身后小跟班的惊叫我已经听不见了,身体的某些部位似乎已经jiāo换了位置,凶狠的撞击让我失去了开口和睁眼的力气。
在陷入昏迷的那一刻,我在想,一个抱枕最无可挑剔的一生,大概就是在一个人的怀里完整过,然后,为了那个人的完整而甘心破碎。
是为此生无憾。
chapter 34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醒来。
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吵架,是小跟班和莫医生,小跟班哭了,我想摸摸他的头跟他说不要哭,还有盛先生的声音,他说不关小跟班的事qíng,那人是冲着他来的。
我还做了好多莫名其妙的梦,梦到六岁之前的村庄,我在那里度过的童年,听过很多稀奇古怪的鬼怪传说,听说人快死的时候会看见很多生者看不见的东西。
我睁不开眼睛,但是我仿佛看见了我去世很久的母亲,她朝我伸手,说到妈妈这里来。
两股力量在撕扯我的身体,我不知道该停在原地还是跟母亲走,我还贪恋人世,舍不得盛先生,可是身体上像是被谁布下结界,怎么着急也睁不开眼睛,灵魂像飘在半空中。
盛先生每天都来,给我喂水,擦拭身体,量体温,有时候握着我的手坐上一个小时,他比以前更忙了,我在他和莫医生的谈话了知道了事qíng的来龙去脉,这才想通为什么莫医生之前说到时候便宜了我,原来盛先生要把财产和股权转一部分给我,家族里有人不同意,于是铤而走险,买通了人要置我于死地。
那个司机咬死了没说谁是幕后主使,他的家人还在对方手里,那人也聪明,收了好处,知道撞一个人是死罪,撞两个人也是死罪,但是他没把握住机会,最后只收拾了我。
盛先生现在正忙着揪出幕后真凶,但是那人硬气得狠,说自己喝了酒,没看清就撞了上去,根本不认识我。
看来老天爷也看不过盛先生对我这么好,要真的带我上天,我要是不争气的话,大概就会让老天爷如愿了。
chapter 35
小跟班背了一次黑锅之后终于找到机会跟莫医生发了一通脾气,莫医生当时也是急了,好在两人打打闹闹最后又和好如初了,只是能不能不要在病房秀恩爱,太伤眼了。
我也想争气一点,早点醒来,要不然很可能有别的抱枕在我不在的时候趁虚而入,而且,抱枕守则里没有让盛先生难过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