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务昨天都做好了,公司大部分员工已经放假,只留了一个人值班,没什么事qíng可以忙碌。
纪皖想了半天还是给席衍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贺予涵在急诊室呆着,让他最好带点粥去看看。
没一会儿席衍就回复了,说是他今天去了基地,有条生产线出了问题,需要他亲自出马,贺予涵那里就先麻烦她照顾一下,等回来了再说。
纪皖心神不宁,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给田蓁蓁打了个电话却关着机,也不知道她和贺卫澜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开手机刷微博,首页却鬼使神差地跳出了贺予涵的一条微博。
等粥,饿得难受。
配图是病房的白墙壁。
纪皖的眼睛好像被火烫到了似的,飞快地退出了微博。
在房间里来来去去兜了两圈,她终于还是妥协,的确,当时纪淑云生病的时候,贺予涵的照顾不可谓不细心,现在就算是她的一次回报吧。
皮蛋现成有,ròu沫换成了ròu松,一锅粥炖完花了一个来小时,等到纪皖出门都已经九点多了。
一年到头,可能只有这个时候医院才是冷清的,原本停得满满的停车场空dàngdàng的,纪皖很轻松地停好车,刚要去急诊室,有人在后面惊讶地叫了她一声:“皖皖,你怎么在这里?”
纪皖回头一看,居然是卫瑾彦。
好像小时候做坏事被捉到了似的,纪皖顿时涨红了脸,把手里的保温桶往身后放了放,qiáng自镇定说:“来看一个人。你呢?”
卫瑾彦的眼神僵了僵,旋即微笑着说:“我也是,一个朋友住院了,可能会在医院过年。”
“什么病?很严重吗?”纪皖关切地问。
卫瑾彦点了点头,却显然不想多聊这个话题:“着急吗?不着急的话一起去前面走走。”
急诊室和住院部的中间是一个中庭的小花园,低矮的灌木丛中是一条蜿蜒的鹅卵石小径,很是幽静。
两个人各怀心事,肩并着肩走了一段路,几乎同时停下脚步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瑾彦……”
“皖皖……”
话一出口两个人同时愣住了,对视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我们俩的默契看起来还没有丢光,”卫瑾彦感慨着说,“以前我想赖在奶奶家不回去的时候,你总能刚好想出事qíng来让我帮忙。”
“你以为你掩饰得很好,其实我一眼就看穿了,”想起从前的事qíng,纪皖抿着嘴只想笑。
“回去得被压着练琴、读书,哪有在奶奶家自在。”卫瑾彦不由得有些闪神,其实最重要的原因他没法说出口,家里没有这张让他惦记的笑颜,他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过来,这种惦记的名字其实叫做爱qíng。
“小时候真好,没有这么多烦心事,”纪皖感慨着,渐渐地敛了笑容,神qíng郑重地看着他,“对不起瑾彦,这些日子我一直都不敢来找你,我欠你一个道歉。”
卫瑾彦愕然扬眉:“为什么你要和我道歉?”
“我不知道你知道了没有,”纪皖小心翼翼地说,“路青檬她……是贺予涵的朋友……”
卫瑾彦顿时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自嘲地笑笑:“前两天刚知道,算是被我料中了,这朵桃花是黑桃花。”
“他太卑鄙无耻了,”纪皖的胸口发闷,“拿别人的感qíng开玩笑耍手段,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那你为什么要替他向我道歉?”卫瑾彦反问,“是他犯的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不敢来找我?”
纪皖愣住了:“这……这件事是因为我引起的……他以为我们俩……”
“不,你的潜意识里,把他划归在自己人的范畴,所以你才会觉得你要替他道歉,所以你才会觉得难以面对我。”卫瑾彦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和从前一样亲昵,只是他明白,两个人之间再也无法回到两小无猜的从前了。
纪皖低头想了片刻,苦笑了一声:“就算是吧,不过我相信不久以后我就会忘记他的,这个世界没有谁会无法取代。”
“皖皖,”卫瑾彦的双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神qíng郑重:“要问问你的本心,你对他究竟是怎样的感qíng?你爱他吗?如果你爱他,不要因为他对我的一时误解和过错而放弃了你们的感qíng,我不在意他受到什么惩罚,我在意的是你会不会幸福。”
“你说的,偷来的幸福不会长久,”纪皖的鼻子有些泛酸,“我和他隔着一个太平洋的距离,永远游不到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