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卫芳的脸色惨白,手中的信纸簌簌作响:“予涵,我和你妈一直qíng同姐妹,你妈生病的时候是我四处张罗替她找医生看病,一有空就陪在她身旁,就算她现在人在我眼前,我也不怕她会说我坏话,我为什么要怕她的遗书?好了,我擅自到你房间里是我不对,我最近心qíng不太好一时糊涂了,算姑姑错了,太晚了,我先去睡了。”
她qiáng自镇定地朝外走去,眼看着就要从贺予涵身旁走过。
“姑姑,”贺予涵低低地笑了一声,“是啊,你的确伪装得很好,在所有人的眼里,你这个小姑子堪称完美,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十年前,姑父有一次赌钱输掉了一大笔钱,正好恰逢他即将继承家业的紧要关头,他不能让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你就找我妈借钱,我妈听说你是去还姑父的赌债,没有立刻借给你,转头和我爸说了这件事,让他要给姑父立个规矩,要不然只怕赌博成瘾会陷入泥潭,就这件事后,你对我妈就心生芥蒂。”
贺卫芳停住了脚步,眼中好像见了鬼一样:“你……你去查……你姑父了?”
“是啊,不仅查了姑父,还查了姑姑你,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查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贺予涵看着她,眼中是满满的厌弃,“你给我妈找的医生,都是听起来名号很响亮的江湖术士,或者是硬扯上边的知名中医,看起来一副殚jīng竭虑的模样,实际上却没什么实际的功效,有时候还耽误了正规的治疗,大家都以为你是病急乱投医,却没想到你心底那些yīn险的算计。”
“予涵,你这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贺卫芳咬紧牙关想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有些人巴不得我们家宅不宁,挑拨我们姑侄关系,你想想,姑姑哪里对你不好?你和你继母闹意见,我哪次不是站在你的身边支持你?你二叔和你作对,要不是我劝阻你爷爷,你能这么顺利继位吗?做人要讲良心,你这样说我,太让我寒心了。”
“姑姑你要是再没有半点悔改之意,那我就不客气了,”贺予涵的眼神凌厉,一字一顿地说,“打开信看看!我妈早就知道你的把戏了!”
贺卫芳的手指无法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几乎要拿不住那张薄薄的信纸。
……
你们原谅卫芳吧,她也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故意把那几张照片给我看,但愿我的死能让她有悔改之心,以后不要再在家人身上勾心斗角……
那字迹娟秀,正是她熟悉的贺母的亲笔。
贺卫芳的脑袋“嗡”的一声,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大家都知道了!予涵也知道了……
信纸一下子从手中滑落,她仓惶地拽住了贺予涵的手臂:“予涵,姑姑那是一时糊涂,不想让你妈被你爸骗,没想到你妈这病这么重,几张照片就自杀了……”
“让我来说说是为什么吧,”贺予涵的神色惨然,“姑姑,我妈一片好意想让姑父戒掉赌瘾,却没想到反让你对她起了恨意,你原本是贺家的大小姐,嫁人后却过得并没有在贺家那么滋润,反而要看我妈的脸色,尤其是原本对你疼爱有加的我爸,却对我妈言听计从。”
时间仿佛倒流,回到了那些充满了不甘心的日子。
贺卫芳的双眼茫然了起来,喃喃地说:“你妈……什么都不会……每天只会拉拉大提琴chacha花……我整天在公司里拼死拼活……却什么事qíng都要排在她后面……公司股份没我的份……她却有大哥的一半……吃饭用餐我都要排在她后面……我妈死的时候送葬上山都要排在她后面……”
“你知道占芸对我爸的心意,又偷听到了二叔和占芸的话,二叔生日那天就躲在角落里拍了我爸和占芸苟合的照片,故意给我妈看到,刺激得原本就病重的她最终自杀。”
贺予涵一步步bī近了她,他的手指微颤,需要用上很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掐住这个女人的脖子。
“我妈死后,你不愿意让原本和你有意见的二叔掌控财团,就转而对我示好,想要扶持我上位,可纪皖和你在七年前就注定不可能和睦相处,你深怕我又和我爸一样,会对纪皖言听计从,你决不允许她呆在我身旁影响我们所谓的姑侄感qíng,三番五次侮rǔ她,离间我们的感qíng,更可怕的是,你那天居然设计让纪皖滚下楼梯没了孩子……还让我以为……是皖皖不想要自己硬生生地把孩子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