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费力睁开眼,没什么气势地瞪了顾列一眼,“别闹。”
顾列餍足了,就要跟沈让算账了,阴恻恻地问:“你还没跟我说,你要跟谁结婚。”
“什么结婚?”
沈让反应迟钝,茫然地眨眨眼。
顾列怒了,捏着沈让的下巴,迫使他转过脸,然后嗷呜一口咬上了沈让的另一侧脸颊,“顾礼都跟我说了,我这才离开多久啊,你就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了啊。”
沈让揉了揉脸颊,“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5月份就要举办婚礼了吗?”
沈让这才意识到顾列在气什么,顿时哭笑不得:“我俩不是领证了吗?老爷子非要给我们办婚礼,已经开始筹备了。”
“所以——”
顾列脑子有点短路。
沈让拿额头抵着顾列的额头,然后蹭了蹭,道:“所以新人是你,旧人也是你。”
黑暗中,两人的目光静静相对,沈让仿佛能从顾列眸底看到涌动的璀璨星河,正要细细欣赏,眼睛被顾列的手遮住了,随即传来顾列略微有些不自然的声音:“别看了,睡觉。”
沈让邪邪一笑:“害羞了?”
顾列:“既然你睡不着的话,我们继续做运动吧。”
“……”
他的老腰啊。
***
纵.欲过度的后果是,腰肢酸软、步伐虚浮、精神乏力,在公司开个早会都会打瞌睡。沈让有一阵子没去健身房锻炼了,琢磨着是不是体能下降了,得抽时间去练练,不然哪有精力应付家里那个如狼似虎的小狼狗。
中午的时候,接到了顾列打来的电话,问他晚上吃什么,沈让狮子大开口,一连串报了好几个菜名。
顾列在电话里轻笑了声,道:“吃这么多不怕长胖啊。”
沈让:“不怕。”
这小子在床上压.榨他,他总要在别的地方压.榨回来。
顾列在电话那头贼贼地道:“说起来,你最近是不是长膘了,摸着手感没以前好了。”
沈让顿时如临大敌,语气僵硬地问:“真的?”
“骗你的。”
顾列笑眯眯地道:“现在手感好。”
“滚。”
沈让挂断电话后,隔着衬衫捏了捏肚子,好像是有那么点软了,他不信邪,掀开衬衣,努力吸气加收缩肚子,总算能完整地看到六块巧克力腹肌,但是跟顾列的八块腹肌还是不能比的。
沈让虽然稀里糊涂当了受,但从来没有放弃翻身做攻的想法,于是他在下午三点多离开公司,拐去附近的健身房撸铁了一个多小时,正享受着大汗淋漓的快.感时,手机铃声响了。
捞过手机一看,是霍逸廷打来的。
沈让想了想,接起电话:“喂?”
“沈让,是我。”
沈让:“有什么事吗?”
“你今晚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抱歉。”
沈让道:“我要回去吃饭。”他还等着回去吃一桌大菜呢。
“这样啊。”
霍逸廷的声音听着有点低落:“那打扰了。”
沈让不觉得跟霍逸廷有什么好见面的,他又不是找虐,每次他们见面总要争锋相对,霍逸廷不嫌累他还嫌累呢,“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正要把电话挂了,电话里传来霍逸廷欲言又止的声音:“沈让。”
“嗯?”
“没事。”
沈让耸耸肩,挂了电话,转身去冲了个澡。
这一厢,霍逸廷怔怔地盯着手机,许久都没有将目光移开。沈让居然要结婚了,日子都订好了,以后他不用担心沈让再像以前那样缠着他了,这多好啊,他应该开心才对,可是为什么心会那么痛呢。
听沈家爷爷说,沈让已经跟别人领证了,婚礼就是个形式,好让所有亲戚朋友都知道沈让结婚的消息,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一下子就把他劈醒了。
原来沈让是认真的,沈让居然轻而易举地抛下了他们多年的情分,转而要跟别人结婚了。他一直把沈让当成一个笑话,可到头来,原来他自己才是个笑话。
霍逸廷痛苦万分地用手敲打着心口的位置,像条脱水的鱼大口大口喘息,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弥漫上了一层水雾,却倔强地不肯滑落下来。
直到这一刻,霍逸廷终于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他爱上了沈让。
在很早之前,早到他还不明白到底什么是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