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苏漾合上变成“o”字的嘴,“你不是总说自己不擅长犯罪心理的吗?”
“因为不常用,所以不擅长。”岑戈轻描淡写地回答。
“这还叫不擅长?我觉得自己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了……”赵苏漾低下头嘟囔着,说罢,求知地抬头问:“你怎么知道凶手的这些特征?”
这时,服务生端来一杯咖啡一杯热可可,岑戈把手绘点心图册递给赵苏漾,耐心地等她点完,才说:“首先我们必须明确的是,这几起案件的凶手是个十足的心理变态,他缺乏正常人的移qíng能力。比如,生了孩子的女人看见幼童被拐新闻都会担忧子女的安全、参加旁人亲戚的葬礼会因其他人的哭泣和悲qíng悼词而不由得也跟着落泪、观看恐怖电影或小说后半夜总觉得背后有双血红的眼睛瞪着自己等等,都是正常的移qíng,但心理变态绝不会如此,看到他人遭到殴打后下跪求饶、哭泣、惨叫等等,丝毫不为所动,他处在一个没有丝毫感qíng的世界里,用来移qíng的神经被什么东西阻断了一样,研究显示,这是所有心理变态的生理缺陷。心理变态者的行为往往反映其最最直白的心理诉求,他们不拐弯抹角,即便在日常生活中需要面具的掩饰,可实施犯罪行为时他们通常直来直去,为杀人而杀人,杀的是谁,他们根本不关心。”
赵苏漾点点头,认真地望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这几起凶杀案中,凶手对受害人施以的杀戮方式就是还原古代几大酷刑,我国的酷刑最早并非用于监狱,而始于战争,始于nüè待俘虏,可以说,战争是所有酷刑的根源。儿童时期我们最主要的行为是被教育以及模仿,所有的心理问题都能从人的童年中找到根由,凶手也不例外。那时网络并不发达,试问一个孩子能从哪里知晓酷刑的样貌和受刑人痛苦的嘴脸?无非就是从他的长辈那里。根据大致年龄推断,他有个长辈参加过六十年前的籍国卫岛战,经常绘声绘色地向他描述和炫耀自己在战争中的作为,并可能向他展示了一些相片,这些相片在他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并让他产生了‘黑色的幻想’——在这种属于变态杀手童年时期的幻想中,他能随意cao控一切,在实施杀戮前,他不知道已经做过多少次类似幻想了。”
赵苏漾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历史书中提到,受境外实力支持的武装分子杀害了不少平民,一些平民家属自愿参加卫岛战向他们复仇,因此一些俘虏被nüè杀,尸体还被游街示众。”
“正是如此。”
☆、第95章 男人的一半是女人(3)
“原来犯罪心理也不是想当然,它竟然比传统演绎推理还要发散思维。 首发哦亲”赵苏漾沮丧地望着自己写的几行字,跟岑戈刚才说的一比,相形见绌。她正要动手撕,岑戈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你成为探员不到一年,不必苛求自己。你曾经说过,写小说是知道结果后的反推,而破案除了逻辑推理外还需要一些运气。”
“可是我想帮你。”赵苏漾和他对视,轻叹口气,“只是能力有限,还是需要你费心费力。对了,其它几个推论,你是怎么得出来的?”
“几个死者中既有公司白领,又有涉世未深的学生,难道仅仅因为搭讪人长相英俊和善就跟他走?其他人的qíng况我不太了解,小凝不是个毫无防备心的女孩,我和父亲的职业都跟打击犯罪有关,她从小免不了被我们轮番教育。她几乎不跟陌生人jiāo谈,尤其是陌生男子。我经常在思考,什么样的人能让她放松警惕,之前我一直怀疑,贩毒集团二号头目,撇开毒贩首脑身份不谈,她是个看上去热qíng泼辣的女人,或许能成功搭讪小凝并取得她的信任。然而所有资料都显示,小凝很可能是第十三个受害者,带走她的并非,那么,会不会是别的‘女人’?搭讪者如果是个女人的话,普通人都会放松几分警惕。一个正常男人要打扮成女人并非易事,不仅要克服容貌上的差异,更要克服心理上的抵触。除非他具备两个条件,一是容貌上的优势,二是心理的认同。因此,我大胆做了一个假设,凶手长相清秀,雌雄莫辩,而且本来就喜欢打扮成女人。基于这个假设,可以反推出很多信息。”
“比如被bī戴上假发?”赵苏漾自认脑dòng挺大,然而在岑戈面前她那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仍旧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