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jīng简、高效、乐于奉献和牺牲是他给自己这个人生阶段定下的规则。
从和边月失败的婚姻上他也渐渐领悟——
做他们这种职业的,要敬业就必定需要不同程度地牺牲个人生活。
当然,有些人爱得足够坚定,能够顶下这些压力。
但很显然,他和边月不属于被命运眷顾的一方。
见惯了生死,对待平常事qíng时,多少也会有那么点随着时间推移的麻木感。
既然选择这种职业,那么他便无悔。
拿到离婚证看着边月和曾硕离开的当天,魏卓炎虽然有些消沉,但心下却也莫名释然——
接下来自己在离职前会选择一直单着。
他也实在不想看哪个女人再为了他受心灵煎熬;
同时,他也不想成为伤害她们的人。
对于新调来他队上的战友,第一次出实战前他都会qiáng迫xing地要求他们写好遗言。
对他们来讲,“今天是你最后一天”的可能xing比常人大出数倍。
病房里躺着的正是他母亲。
平常一到换班,魏卓炎挤出的时间基本都是来医院看望母亲。
今天也是一样,中间休息只有短短两个小时,他很快就需要回局里。
猜测自己跟肖忆之间的关系最多也就处于君子之jiāo的程度,魏卓炎客气地向对方点了点头便最终打算以路人甲姿态离开。
不过正考虑着给母亲弄点水,那之前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却突然想起什么般重新叫住他。
“对了,魏队。”
魏卓炎转过身,看着肖忆被窗外阳光映照得发白的脸,皱眉:“肖总?”
“有个事qíng,不知道方不方便跟你打听一下。”脸色看上去挺严肃,肖忆单手cha着口袋,微微敛着眉。
听对方这种询问的意思,魏卓炎还有些猜不出对方意图。
他立原地兀自思忖了一番,才点头回应:“请说。”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捕捉到肖忆脸上滑过一抹短暂的gān涩。
推理也许对方想问他们公司损失鉴定进展的事qíng,魏卓炎已经提前开始打糙稿怎么回答对方全方位各角度询问。
不过正组织着语言,对方第一句话抛出却让他一瞬斩断之前所有预测。
“魏队,你们消防队上有没有以前从X城调过来的人?”知道这问题涉及的内部关系挺多,肖忆言毕,黑沉沉的眸里浮动着些不确定。
肖忆身边的严天也没想到自己上司居然就这么效率高地直接从医院逮现成的消防员问,免不得一阵目瞪口呆。
闻声,魏卓炎还有点意外。
不太明白对方询问这种事qíng的缘由,他脸上刚游过一抹迟疑,身后病房内便突然传来一阵有气无力异常费劲的呼唤:“卓炎?”
怔了一下,魏卓炎侧眸望向身后虚掩的病房门。
不过方要做出回应,他便和肖忆、严天一同听到一阵不小的钝物砸地声。
面色倏然一紧,魏卓炎像是在局里听到警铃般动作迅猛地回身推门而入。
站在外廊的肖忆皱眉朝屋里望了眼,紧接着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女人正半撑在地上,显然刚摔倒,面部褶子像是被全部激活般,生生浮动在有些松弛的皮肤上。
也没细致思考妥不妥当,肖忆立刻毫不犹豫地大步迈进那病房,帮着魏卓炎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把女人架起。
没来得及顾上向肖忆道谢,魏卓炎把母亲扶上chuáng沿,紧绷的眉梢随时能刻下深壑:“妈你没事吧?伤着了么?”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伸手拨开女人袖子检查。
中年女人注意到儿子身后还站着两个陌生男子,免不得一阵局促,伸手覆上魏卓炎手背温和地拍了拍,示意他停手。
抬眸看向母亲,魏卓炎才意识到劈头盖脸在俩陌生男人面前掀母亲衣服终究是不妥当的,急忙抽回了手。
向肖忆道了谢,魏卓炎左右询问了一番,确定母亲身上没什么大碍才稍稍放下心。
对方就是想下chuáng看看,没想到大意绊了一跤。
调侃着自己人老了连走个路都不省心,中年女人露出一抹淡笑,自嘲着摇头。
已经站在屋子里,肖忆便也关切了两句,脸上满是罕见的温柔。
最终跟魏卓炎母亲客套完毕,由魏卓炎把他和严天送到长廊上,肖忆脸色才恢复了先前的沉静。
谨慎地把病房门关好,魏卓炎转头看着立在窗边看着自己的肖忆,露出惨淡一笑:“刚才的事,谢了。”叹了口气,魏卓炎侧开眸,“我母亲她腿脚不太灵便。”
这会儿,魏卓炎脸色黯淡不已,像是突然泄尽所有jīng力,疲惫至极地单手揉上发梢。